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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人还在推搡,颜修尽力站得端正,他将手上篮子攥紧了,刻意叹:“前些日子还一派安宁,怎么忽然就多了乱事?”
“你活在此处,当然少有知晓,瑶台虐待劳工一事,激起了很大的民愤,”那公子抿着嘴细笑,又皱眉,说,“可这邶洳王与当今皇帝不同,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治人理政都很在行,若是这些年没有他的辅佐,国中还哪里来的安宁给你我长个子。”
一队兵不知从何处传来,在这条街上分散排开,颜修预备再多问什么的,可人群愈发拥挤,转眼,已然不见方才说话的那人去了哪里,于是,他知道不敢多待,就买了东西回去。
赫王府仍旧罩在一片肃静威严里,进了门,便有家仆将东西拎下去。陈懋卧床一个昼夜了,颜修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方子,病还是旧病,只是需要静养着。
陈懋的住处未熏香,仅仅有撒过的药水的余味,丫鬟与颜修问了安,颜修便去看陈懋的状况;人上了年纪,总不经病,老人在床帐内安静躺着,约是睡着了。
颜修便去外厅的桌前坐,预备写张新方子,且将添的药用上,没一会儿,赫王妃饶烟络来了,她指丫鬟拿来些干果和鲜果,又上了茶,颜修立即起身行礼。
饶烟络轻笑,说:“又劳烦你跑了,外头乱得厉害,若是再急需什么,我吩咐到管家那里去。”
“我许久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正好出去转一转,也不妨事的,”颜修回话毕,被饶烟络吩咐着再坐下,二人围着桌子,颜修又说,“王爷的肺病是旧疾,得需长时间的治疗,近日应该不便再参理政事了。”
糖葵花剥开赤褐色的脆壳,白色的仁吃进嘴里,饶烟络唤了贴身的下人,倾身在她耳畔,说些颜修听不着的。
待下人领了吩咐离开,饶烟络压着声音,说:“此处静谧,可那崇城里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子,王爷在此躺着,倒安全些,陛下才十七八,却要独自面对生死了,他自小和王爷亲近,也和我亲近,我们当他是个平常孩子,和我们的孩子无异。”
“能感觉到,他最相信你们。”颜修说。
饶烟络却道:“他也相信你的。”
也许是因为曾经愤怒着动过弑君的念头,颜修转念间便有些心虚,他谦逊般摇了摇头,未再多言什么。
王妃是聪明人,给颜修递一个红橘子,说:“他自小和别的孩子不同,说是也贪玩些,可什么功课都不准自己落下,不因繁重的事哭闹,不阴险暗斗,抢也是凭本事抢的。上头兄长多,多数眼馋太子之位,他受的冷嘲热讽、排挤打压,都多得过分。”
颜修却问:“陛下他……是否有过皇后以外的女子?”
“有过暖房的女侍,选了三个,相处之后,他都谈不上极喜欢,也不是厌恶,他就这样,喜欢就是喜欢,对‘喜欢’的要求高极了。”
颜修原本也是知道的,位高之人,总不可能因为贫苦而缺了艳福,陈弼勚年纪不大时,想来也是青宫中有人陪着嬉戏纵情的一个。是老规矩了,甚至,饶烟络说来还带着几分调笑自豪,可颜修下意识受不住,他想得太多,让自己头疼。
他随口胡乱应:“是,看得出来。”
“若不是有了如今的乱事,宫里也快选秀女了,我前些日子还在想的是,陛下来年就要做爹了。”饶烟络话毕,喝下一口清茶。
颜修将手上的橘子剥开一个口,酸甜的香气散出来,像挂在人的鼻尖上,清冽,又黏糊糊的,他应道:“哦。”
可悲的一方面是,关于陈弼勚的后宫,旁人均觉得自然无比,能毫没有忧愁地随意探讨,可颜修不行,他未生在与他们同样的精致笼子里,因此总直来直去地想,总最充沛地感受着。
他只是个未有多少权力的医官。
没一阵,被饶烟络指出去的丫鬟来了,她捧着个红木花漆盘子,里头衬着红布,布上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东西放下,丫鬟便退开,饶烟络开了盒子拿东西。
是一整块玉做成的、彩翠映呈的镯子,大约因为不解颜修的脾性,饶烟络也未敢太直接问询,她温和地看他,说:“这玉石生得十分漂亮,配得上你,就在此赠予了。”
颜修略懂几分石头,他瞧得出来这是样昂贵的好东西,便不预备收下,他手上的橘子才剥开一个口,人有些讶异。
“推拒什么,你与他的事,四处沸沸扬扬了。”饶烟络又唤了内侍过来,自己硬去拽颜修的手,丝帕覆上去,又轻易将镯子套上。
颜修说:“多谢王妃。”
他瞬间有种屈服感,也不知自己具体在屈服什么,但也并非抗拒此种感觉,饶烟络温柔又机敏,与颜修两人,都看透了对方,又都想着对方或许更难猜。
[本回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