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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的,我也不与你解释,咱们回京之后听上面的安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话,他便出门走了,颜修坐在原处没动,嘴里还满是苦涩的药味,他见十三姥姥还在,于是不客气,说:“我自己写了方子,你去帮我抓。”
“不成。”
颜修静冷地说:“我没有立场和信仰,只认钱财,若是想留了我为你们所用,至少对我好些。”
他说着话,就往床边走,腿是有些虚弱发颤的,地上的血还未擦洗,是深红色的一滩,颜修躺下了,开始发困,开始了又一次近乎昏迷的睡眠。
外头在滴水,鼻腔中却像是有血的咸腥气,颜修抬着舌尖咳嗽,恍惚中,以为外头“滴答”作响的也是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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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泱京,可陈弼勚这一路也不太平,遇着了下山过冬的劫匪,因此将银钱散出去部分,这不是主要的,打斗时,仲晴明被刀割伤,血滴在纯白色的雪地上,后来,便寻了集镇上一处窄小的药局,包了伤口,又弄些药散来吃,待回去,已经是几日后,泱京快入夜的时候了。
陈弼勚被祝由年接回去歇着了,仲晴明正好再去太医署看看伤,秦绛该休息了,仲晴明在路上遇见她,她说:“你去找赵喙吧,他夜里在。”
赵喙是在的,喜静,因此不常回家,他正坐在那房前的台阶下,端着碗汤喝,他直眼看着仲晴明过来,问候:“仲大人,许久未见了。”
“少见大夫几回,总归是好事的。”仲晴明左边胳膊吊着,还有心思玩笑,他径直向房中走,赵喙便跟着他进去,将碗放下了。
“你等一下,我来准备。”赵喙又去准备治伤的用具,没一会儿便来了,他将盘子放下,见仲晴明在暖塌上坐,因此,也上去跪了。
二人年纪相同,本性却相差很远,即便自小都在富贵处长大,可一个个想的事全不一样,因此,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赵喙专心帮他拆了胳膊上的布,将那个近两寸的可怖伤口露出来。
“兵器弄的。”赵喙说。
仲晴明生得瘦薄又精健,胳膊上透出青色的血管,他劳顿久了,唇色有些泛白,说:“是刀。”
“做御从太辛劳了,你的父母怎么舍得?”
“没什么不舍。”
两人的思想像是相斥,完全寻不见一个契合的暖点,赵喙再沉默下去,专心地洗伤、敷药,又再帮他包好了。
仲晴明平日也不是话少的人,他缓声说:“你还没吃完,得冷了,快去吃。”
“不用,我们平日常这样的,宫里人多,有些时候忙起来,饭都吃不上,就成习惯了。”赵喙帮着仲晴明理好衣裳,便从塌上下去,又有别人进来,将烧的热水拿来了,赵喙泡些花茶,递到仲晴明手上去。
仲晴明记起了什么,便问:“这几日可曾见过颜大人?”
“有半月未见了。”赵喙答道。
而后,赵喙便独自去忙了,他将一堆方子理好,又和别的副使一起捆扎,将它们收起来,待忙完了,外头已经是一片浓黑,房中再没了旁人,茶碗放在桌上,里头剩了几朵泡涨的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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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汕是该凉下来的时节了,萧探晴成颜府的夫人有些日子,她穿得崭新漂亮了些,也更能将府上和药局的事理好,颜幽的医术还在精进中,并且,逼迫自己将过去的潇洒反叛放下,成了个一心一意传承家业的人。
这日是个晴天,萧探晴在南浦堂的后门接了一车远来的货,她与伙计说:“你们也留心些,等清好了我便出去,要接个病人。”
“夫人放心吧。”伙计说。
于是一阵,萧探晴便从门后的巷道走,再顺一排矮房向前,到了热闹的街上,她寻到一颗细瘦的柳树,在那下头站了,一旁是个卖白糖糕的挑子。
等了没多时候,就见那不远处来了个着白衣的身影,男子高大,又有着纤薄仙气的身姿,他将折扇拿着,过来了,便对着萧探晴笑,作了揖,说:“夫人。”
“齐公子,叫我探晴就好了。”萧探晴也与他回礼。
二人见过,便一齐向前,萧探晴将齐子仁领着,往南浦堂的正门去,待进了堂内,颜幽正在那处看帐,他抬起了头,接着便问候:“齐老板,先里间请吧。”
萧探晴就站在了那处,看齐子仁跟随颜幽进去了,她指人去烧水沏茶,又拿了颜幽未翻完的账本。
眼睛是在账本上的,然而心绪不是,萧探晴总没见齐子仁几回,却能回回恍惚,将他看成颜修,她低下头,心乱难拾,账本的纸页都被掐皱了。
一个有太阳的、算凉爽的午后过去,颜幽与萧探晴便要回去,以往常常是走的,可今日,颜幽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匹马,他问:“你是不是想慢些走啊?”
“公子,我追不上马。”萧探晴至今也十分恭敬,她仰起头对马上的人说话,红色的晚霞照了人满身。
颜幽忽然静默了一瞬,说:“还叫公子……”
他语意未尽,而萧探晴更不敢多说些什么,马身在缓慢晃动,太阳沉得愈发低了。
“上来吧。”颜幽向下递手,萧探晴审视之后,才慢慢伸胳膊去牵他,最终在他身前坐着;颜幽调转了马头,二人往颜府的方向去。
一群黑色的鸟,散于天边。
颜幽低声地问:“在想什么?”
“在想……”萧探晴生得纤细灵秀,丝毫不像大过颜幽六岁的人,她惶恐地开口,缓声道,“在想真正该叫你什么。”
“叫夫君。”颜幽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萧探晴抿着唇,不知如何言语了,她知觉到颜幽的下巴正蹭着自己的脸,因此,她把眼睛闭上了,她一时间有些放肆,居然能佯装身后的人是颜修。
萧探晴发出很小的一声:“夫君。”
“我清楚,”颜幽忽然笑了,说,“你喜欢兄长,自小就跟着他,我知道你想他,其实我也想,你别觉得愧疚于我,毕竟那时候也不是因为爱你才和你成婚的。”
马蹄颠动,晚霞飘红,从瑶台的街市穿过,再望向闪着波光的水边。
萧探晴说:“二公子,我是真心想照顾你,没有怨恨,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所以要用剩下的时间回报。”
“叫夫君。”颜幽嘱咐。
萧探晴感觉到颜幽在亲吻她的颊侧,共两下,有些蛮横,又带着温柔,萧探晴眨动着清亮的眼睛看向前方,一时间,她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颜幽说:“厨房里有两个人了,你以后就不用再忙。”
萧探晴不立即回他的话,是由于还没回神,她匆忙地辩驳:“现在也不富裕,我能伺候你的,否则我该做什么?”
“你歇着,”颜幽答她,“做好你的夫人。”
“不行的,怎么能……”萧探晴皱起了眉头,情急之下去掐颜幽的手背,并且说道,“我能忙好这些的。”
又添上气弱的一句:“夫君……”
“你拒绝也没用的,月钱我都早结给她们了,”颜幽说完,又轻吸一口气,他将头凑上来,贴着萧探晴的耳朵,低声问她,“若是兄长真的回来了,怎么办?”
远处山巅,皆是赤色,日落月起,汕水浩荡地向前去了。
[本回完]
下回说
风透更鼓长送亲去
雪映华灯慢载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