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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年轻气盛,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俞悦朝老将扬手,老将忙捂着老脸。
俞悦不打他,冷哼一声:“常山郡这么牛,看来是不怕殷商国和尼罗尔国的。大敌当前,依旧这么龌龊,只有私心,有一点公义吗?”
跟他们说都是白费劲。拿着盔甲好像挟天子以令诸侯,常山郡太守比皇帝还牛。
话不能这么说,庄上弦懒得说,拉、月牙不给拉,冷飕飕回东院吃饭。
俞悦回到飞凤楼,庄上弦跟着来飞凤楼,月牙不给拉就抱着咬。
俞悦把他踹出去,自己关好门窗沐浴更衣,在街上又打又杀一身味道难闻,庄上弦能咬的下去。
等她洗香香出来,庄上弦又忙去了,有人又作妖。
数日后,天越来越热,飞凤楼依旧凉爽,湖里荷花开,夜里荷香飘。
飞凤楼二楼,大厅点几盏灯,光线暗;前面一炉子煮茶,光线更暗;湖上倒映着星光,水下鱼儿不时划动,夜风吹动珠帘,笛声幽幽。
矮榻吊起来当吊椅,俞悦穿浅黄的裙子,慵懒的歪在吊床,流萤忙追月,黑发闲逐风。
不远地上坐垫,安东纳坐那儿拿着玉笛,吹的越来越好。
玛瑙端着点心上来,将茶取下,酒香怎么这么浓?抬头只见酒仙,她目瞪口呆傻的可爱,就不知道酒仙怎么来的。她话多,唯独不敢问酒仙。
夜玧殇一身青衣,夜色中眼睛亮如明月,气息貌似强了,又飘渺。
俞悦坐起来,满心欣喜;站起来,转个圈儿。
夜玧殇眼睛更亮,递给妹子一支青玉簪,竟是一个苗条透亮的酒葫芦往外倒酒,酒像江海流,又像流云仙气足。
俞悦随手将它簪到头上,再摆个姿势,有种广寒宫参加舞会的冲动。
安东纳不吹了。吹半天妹子都不理他。夜公子明显不怀好意。
夜玧殇看他一眼,好像将他近四十年带上辈子都看透,眼里有剑芒暴动,好危险。
俞悦也看出来了,二话不说,上酒!
庄上弦也有察觉,和咸晏、管士腾等一块飞过来,顺便一人提两坛酒,能用酒解决问题是最好的。夜神仙一直神秘,真实的剑芒都出来了。
夜玧殇连喝五坛稷谷酒,不知道肚子怎么受得了,气息是稳定多了。
庄上弦抱着月牙,盯着她头上。
俞悦忙捂着头,这支玉簪好着呢,没准是个法器仙气什么的。
庄上弦管他神器也准备扔,俞悦愈发护着紧,要不然她只戴一天?
庄上弦闭着眼睛,俞悦送上香吻,行了很多人。庄上弦抱着月牙热吻一个,别人谁敢看?
没人看。大家收拾收拾,今晚在这儿吃酒。
夜玧殇酒吃够了,悠闲的尝着赤峰城特色小吃,不时看妹子。女大十八变,就像夜色就像酒,给妹子倒一杯,庄上弦别拦着。
俞悦连饮三杯,脸红扑扑,眼看着谁好像都情意浓,不行要闭着眼。
咸晏豪放大笑:“酒量都是练出来的,没事平时喝一点。”
庄上弦抱着月牙,突然开恩:“多喝点?”
俞悦忙摇头,摇的头昏要睡:“不喝!喝酒误事!藤甲不给送,战马也不想卖了。”
安东纳忙应道:“别担心。咸清不是准备把人马都留下?回头让他们求我,跪下来求你。以为你好欺负,让夜公子和主公去教训他们!”
俞悦点头,这是必须的。常山郡这些人抱团嘞,和邯郸那些东西勾结,一块抱团来对付庄上弦,好笑!真他娘扯淡!这是要把庄上弦当奴隶,一面向老天讨,一边被那些狗东西压榨,至于打仗,who—care!他们只要利益!
唯利是图到疯狂!什么卖国卖老娘将自己卖了又有何不可!
咸晏提议:“不如先服软?”
安东纳问:“让谁来?”
俞悦还没睡,醉醺醺抱着庄上弦:“贺高俅,支纳?”
咸晏拍板:“贺高俅,支纳没他灵性。他要拜我为师,让他交点学费。”
庄上弦没意见。反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和他们相互玩弄感情。
有一个或许算好消息,是渧公子求合作。他能提供大量甲楯,还有别的物资。目前还没提条件,也许不像罗擎受一伙,只能盯着脚趾头,远一点点都不行。
其实,完全抱团不可能。完全垄断的极少。只要有两家以上能供应,他们相互就是对手。其中就有操作空间。
※※※
贺高俅,自从做了公子兵,做了翊麾副尉,人生大改变。
伤刚好,闻鸡起舞;练功到天明,带着公子兵操练。翊麾校尉率兵去瓜州,剩下的瓜娃都归他管。
他挺想去瓜州,被嫌弃了。现在又交给他一个任务,和亓家公子谈一场不用负责的恋爱。
十点半,太阳晒,军营大门口天地昭昭的气势,每个将士都来劲。
贺高俅出来,一身松花罗袍,腰上配几块玉,手里拿一把扇,风流倜傥、玩世不恭,庄家军的气势、他有。这都什么年代,以为当兵都得傻呆呆?老兵油子他没修炼到,但残月那样,能杀敌又玩得开,展现自我,这就对了。
这就是灵性,更多了自信,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
羡慕,别人忙着操练,他能纨绔公子出去浪。
作为纨绔,贺公子需要一匹宝马,还要一些跟班、亲兵,支纳等都不错。
支纳、萧展匡等同样是纨绔公子,现在能跟着贺公子出去浪也不错。
支纳、萧展匡等能做跟班,无形有质的提升贺公子的分量。他说的话更有力度,谈恋爱更自由更不用负责,你能奈我何?
赤峰城,依旧乱哄哄。听说殷商国打来了,一些人像无头苍蝇逃难都无处可去。
各路妖魔鬼怪,使劲作,好像庄上弦完了,他们能得天大好处。
这有一定道理。庄上弦太难搞,太可恶,把他当神圣,把别人当什么?双方在思想的深度也注定是敌人,和殷商国立场上对立没什么不同。
贺高俅对乱哄哄一向无爱,直奔青峰酒店,酒店已经出名。
酒店掌柜也是名人,恭敬的将贺公子请进去,里边人不少。除了搞事的,总有别的人。从各地来支援庄家军的并不少,美人也不少。
贺高俅扇子一指,他要坐窗边,就是那出名的位子。
酒保过来提醒:“你对象、亓公子已经在楼上包间。那需要请他么?”
贺高俅懒洋洋的应道:“我到赤峰城这么久,第一次上街,在包间能看见什么?”
虽然谈恋爱,不能将自己低到尘埃。他又不喜欢男人,说着玩。
掌柜、支纳、不少客人被贺公子吸引都觉得他说的对,一些美人看到这么有个性有魅力的帅哥都想过来陪他喝一杯。
贺高俅一不小心撩了一片,他玩世不恭,随便在窗边坐下,衡量一下距离、实力的差距,以谈恋爱为主,万一动起手来支纳块头大。
支纳坐他旁边,挺标准的保镖,一脸憨厚,傻大兵的特色。
亓公子从楼上下来,也吸引一大片目光,一身异类的骑马装束固然帅气,夏天穿冬装、明显的女扮男装,像看街头杂耍的,主要源于猎奇心理。
猎奇不同于猎艳。奇是奇葩,艳需美艳。
亓公子帅气、身材不错,至于长相,贺高俅坚信,就算不用负责的恋爱他也不谈。
支纳一脸憨厚,傻傻的低头,作为有修养的公子,要顾及女子自尊。
亓公子不傻,且非常自尊,站在贺高俅身边发飙:“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小姐?觉得本小姐长不好看?你们男人都这么在意长相,都这么肤浅,都这么不是东西!你他娘以为长这么好看有用?将你卖去做小倌!”
母老虎,和她比呼延灵娲甘拜下风!河东狮吼,贺高俅跑得快!
亓公子一把抓他脸,贺高俅立刻从窗户跳出去。
亓公子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向支纳,男人都欠教训。
支纳反应慢半拍,但力气大,嘶啦一声衣服被撕破,他裸奔到街上。
萧展匡等亲兵有一个算一个全跑了,娘的竟然碰到一个女疯子!什么庄家军的面子,忘了。
贺高俅站街上和支纳对视一眼,亓家脑子有坑么?玩这么刺激。
街上一阵急促马蹄声,亓家的宝马格外骄纵,真正的亓家公子来到,看着脑子没坑,但眼睛有毒,盯着贺高俅不知道什么意味。
街上又一阵狂风,无数人裸奔,奔走相告:“胜了!胜利了!打胜仗了!”
“征西将军打了大胜仗!将殷商国的禽兽全杀了!”
“啊!”尖叫,天上白云翻滚,阳光耀眼,狂风刮过赤峰城!
“庄家军胜了!庄家军必胜!”酒保冲出来喊。
“庄家军必胜!墨国公千岁!”街上无数人喊,虽然胜败和他们好像无关,但怎么能无关?
鸡飞狗跳,有人急着跑回去杀鸡宰羊,用各种方式疯狂发泄。有的又哭又笑,有的又唱又跳,有的奔北边军营。
不确定要做什么,但心是热的,感情是真的。或许庄家军真的回来了!
贺高俅、支纳等骑着马也回去。打了胜仗也是有不少事,再看老百姓的反应,和朝廷那些人比,让人无奈、复无奈。但他们年轻!
亓公子在后边喊:“等等!”
贺高俅风流一笑,世上没人会等你。喜欢玩咱下次再约。
两日后,征西将军咸清得胜回营,赤峰城狂欢。
北军也一片狂欢!大获全胜!和惨胜之类不同。歼敌两万!前些年钱大屡战屡败每一战也没损失这么多人,不是说钱大能耐,是庄家军强大、无敌!
白虎堂,众将校早早来齐,一个个兴奋的好像自己打胜仗立了大功!
正常人,都希望自己一方威武,跟后边狐假虎威也好,又没什么危险。一些人是看不到希望,才破罐子破摔,心理越来越阴暗。
咸清一身戎装,严正之气更浓,一些人兴奋不敢对着他,向他道贺都严肃三分。
俞悦穿着浅红的裙子,上面白的荷花、菊花、牡丹带着仙气。
庄上弦一身戎装,一脸冷酷,大家兴奋稍微收敛。
庄上弦坐在上面宝座,众人行礼,比以前更恭敬三分。
能打胜仗,别人才服。之前有人议论庄上弦怎么自己不去,庄家军勇将无数,用得着他亲自去?咸清打赢回来,只要咸清不跳,别人就得小心。
这时候有两种可能,一是庄上弦无能,一是比咸清更能,大家自己看。
咸清上前回禀:“末将幸不辱命!生擒殷商国将军百里珪,俘虏六千。”
庄上弦回应:“辛苦!虏获除俘虏外一半归你。”
咸清道谢,退下。这事儿大面上便定了。依旧如此简单,一些心思多的开始心痒。
老将老不死先试探:“虏获战马有多少?伤亡情况如何?朝廷捷报如何写?朝廷的捷报,一向有讲究。”
这都是他经验,没经验容易吃亏。
俞悦不耻下问:“你以前捷报怎么写?”
咸晏笑,管士腾随便笑笑,贺高俅是副尉勉强混角落、笑开心。
老将老脸都红了。他以前没写过捷报不行?他一番好心!
有些人看明白了。这么大事儿,罗隐堂还有人在赤峰城,不用捷报邯郸都知道。所以咸清根本不公开,管人家伤亡几何,人家写捷报最有心得。
庄上弦下令:“写生擒百里珪,再追要粮草甲楯战马等,别耽误征战。”
伙计忙记下。反正朝廷不关心,邯郸现在肯定已经知道,很多人心情复杂吧。主公赢太爽快,有人肯定睡不着。咱也不抱什么幻想。
清流校尉问:“俘虏怎么处理?”
俘虏可是新奇物种,跟着庄家军完全是不同的体验、层次!难怪庄家军出来和一般人不同。有点理想的都心动,心狂热。能写捷报,能玩俘虏,主公年轻但如此老练,人生像夏天充满阳光。
庄上弦冷硬:“贬为奴。”
清流服了。六千奴隶是一笔财富,能把殷商国的人当奴隶,心情好啊。
老将老不死有老经验:“那以后虏获、一半都归主将?”
其他人都精神起来。这牵涉两个问题,一是战利品分配,而首先是给不给机会出战。若庄上弦每次都任人唯亲,或者把好事儿让给自己人。
庄上弦回答:“三到六成,看具体情况。”
俞悦帮他补充:“谁出战主公会考量。大家要操心,是自己的表现。否则表现很烂,有什么资格抱怨?”
她就盯着老将,一堆老油条的经验,以为别人都好天真好糊弄。
老将差点吐血。再说他们这样自绝于朝廷、自绝于社会,算了不管了。
一个年级挺大的校尉提醒:“瓜州现在情况如何?百里珪战败,大梁城一定会有反应。需要再派人协助宁将军么?”
清流校尉一声叹息如清风:“没有战马,没有盔甲,怎么去、怎么助?我们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现在是松一口气,接下来战斗会更艰难。”
大家好像都清醒了。殷商国已经入侵,吃下去谁肯轻易吐出来?
俞悦正好要说:“每隔一段时间、或出战前,进行演武,谁表现好谁优先。不论战马、甲楯或别的什么,最终只有自己本事过硬,别的都是锦上添花。”
庄上弦下令:“月底进行一次演兵,胜者有赏。”
大家全激动,心思多的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