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春风来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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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艳仰头看山，山顶就撑着天，在那白云上面一定住着传说中的神仙，还有外婆磕头的菩萨。

    在艳艳心中，她小时候见到爸爸的日子也寥寥无几，因为那时候，爸爸总是在她还没起床时，就去煤窑上上工，等到夜深人静，爸爸顶着矿灯回家时，艳艳早已趴在妈妈肩头等到熟睡。

    在爸爸生病的这一年多时间，爸爸总是和弟弟躺在地上铺着蓑衣的簸箕里，他不爱笑，有时候就算笑笑，笑容也是很牵强，艳艳知道爸爸不开心。

    但这次听说可以外出打工后，艳艳第一次看到爸爸的笑容，那样明媚，那样开心。

    可她舍不得爸爸，听爷爷说，爸爸去了广东，就会很久很久不回家。艳艳抱着爸爸的腿，可怜兮兮求爸爸：“爸爸，你不要去广东，艳艳舍不得爸爸，艳艳要和爸爸在一起。。。。。。”

    爸爸捂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告诉她：“艳艳长大了，等几天就要去上学了，爸爸要去给艳艳挣学费，艳艳在家要听妈妈的话，替我照顾好弟弟，爸爸挣到钱了，回来给你买新衣服，买泡泡糖。”

    “我不，我不要新衣服，我要爸爸！”艳艳倔强扭着爸爸的袖子，眼泪汪汪咬着嘴。

    爸爸没有辙，只能抱起她，给她擦干眼泪，哄她说：“好，爸爸不去打工，就在家陪艳艳。”他摸着艳艳的小辫子，抖她说：“你看，我们艳艳的小辫子又长长了，变成小大人了。”

    那天晚上，艳艳抱着爸爸的胳膊入睡。

    在梦里，她一边跑一边哭，一个激灵一觉醒来，床上空空如也，房间里亮着灯，爸爸妈妈都不在。听到屋外人声喧哗，艳艳翻身跳下床，来不及穿鞋，追到了房子外。

    远远看见几个叔叔和爸爸扛着大包小包，拿着火把，沿着曲折的小路往下面的大公路上走。

    艳艳大喊一声“爸爸”一步一踉跄往前面追去，妈妈听到声音，紧忙跑回来，拉住艳艳，安慰她说：“女娃子乖，要听话，爸爸很快就回来。”

    “爸爸快回来，我要爸爸。”艳艳被妈妈拽在手里，手舞足蹈又哭又喊，眼睁睁看着爸爸走远，然后上了去县城的大客车。

    艳艳讨厌大客车，在房子旁哭着看那载着爸爸的大客车，亮着两个红红的尾灯消失在曲折蜿蜒的盘山公路尽头。

    妈妈说，等到春风来，爸爸就回来了。

    春天到了，春风就来了！

    艳艳每天都跑到竹林下等春风来，村里的年轻人都走了，三爷爷他们似乎更忙碌了，艳艳有时帮着妈妈干农活，有时一个人和小黑玩儿，村子里有时整天都听不到人声，只有鸡鸣猪叫声。

    春风快来吧！

    艳艳站在竹林下等啊等，春风到底还有多久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