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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随着更深入的了解,尤其是在西班牙人向他提出联姻之后(虽然他没同意),特蕾西已经完全陷入了单相思之中。他的一举一动都比故作成熟的查理以及做作的弗朗索瓦更令人迷醉,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磁性的声音,最体贴入微的关怀,最温柔的笑容以及最俊朗多情的面颊。他刮光胡子的行为,渐渐也变得是那么可爱!特蕾西相信只要他张开双臂,甚至只是一个暗示,自己就能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
这么多年来公主殿下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联姻的安排,无疑也有着此种因素的干扰。查理一世无法阻止她,因为她的手上有无比可怕的东西皇帝母亲胡安娜的诏书。与其说那是一份圣旨,不如说那是一封渴望自由的书信,或许这才是胡安娜的心声。
特蕾西亲眼目睹了那场世纪婚礼,但她发现自己并不能从脑海里将那个无情的男人搬走。她今年28岁了,已经是老女人的年纪,再怎么装扮也回不到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少女时代了。特蕾西现在已别无所求,她心里只想着和塞拉弗见面,然后,郑重地向他提出那个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请求。
终于打扮好的特蕾西出现在甲板上,随后便惊呆了一众骑士们。
只见这位女神穿着素色的百褶纱裙,直落地面的长摆绣着红色花边,腰部是一块丝绸衬裙,飘飘欲起,红色腰带的侧方悬挂着一块玉佩,听说是多年前索尼娅王后赠送的;她盘着发,露出的小巧双耳戴着两只金叶珍珠耳环;精致迷人的粉颈,有一条漂亮的镂金镶钻项链,服帖地佩戴着,更突出她白皙鼓涨的*脯。明眸善睐,眼波流转,神采飞扬,楚楚动人,仿佛画中身姿绝妙的女人走出来了一般!
杰瑞?布兰特不禁咽了咽唾沫。
如今特蕾西公主的首席骑士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侯爵”迦吉斯先生了,那位在被查理一世册封后,彻底脱离了殿下的视线。而特蕾西最近几年的军事行动不在少数,热那亚的黑骑士皮埃蒙特在某次战斗中不幸牺牲了,和他下场差不多的还有萨克森的道格拉斯男爵,提罗尔的施泰德骑士等等。
故而,首席骑士的位置只能是这位跟随殿下最久,也最为忠诚不贰的杰瑞了。
米兰人在欧洲小有名气,虽然不能跟查杰?马特鲁、费钦察?玛瑞、托雷塔等这些久负盛名的大骑士相比,但至少也是“卡斯提七杰”之类的人物。特蕾西在政治斗争中完败给查理一世,因此她的骑士也无法挑肥拣瘦,只能尽量使用那些口碑不错的了。
“公主,塞拉弗一世陛下正在舰艏。”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特蕾西踩着轻快的步伐,在女仆和骑士们的簇拥下,向船头方向行进,沿路公爵卫队的成员,都向她投以注目礼,并将火枪竖直,用力靠在肩头,以示敬意。
当年,第一代公爵卫队长官希达等人,就曾与特蕾西卫队交过手,其后这位公主一段时间的监禁,也是由公爵卫队直接负责管理的,可谓老相识了。而不管是老兵,还是听过传闻的新兵,战士们对特蕾西的态度总有些亲切,毕竟没有她,就没有西班牙政府的赔款,就没有此后扩大化的军事行动,就没有哈布拉德王国的今天……
第一代特蕾西卫队的长官罗梅洛骑士,已经在1529年与那不勒斯总督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德?托莱多秘密组织的,旨在反对公主“亲政”的军队(打着匪帮旗号)战斗中牺牲了。当时卫队遭受重创,损失超过7成。
现在,特蕾西卫队的规模大大减小了,数量在百人以下,顾不得排场和脸面的问题了,而真是实实在在缺少资金来源,哪怕再讲究的人也不能不考虑节俭一些。
相反,便宜而实用的雇佣军团却是永远也不嫌少的。自从黑人兵团在蜜特拉首倡之后,特蕾西便作为首个用户抢先体验了一把。2000名纯粹黑人组成的军团,在战斗中发挥的力量竟然不比白人或阿拉伯人弱太多,他们的纪律是不太好,不过在勇敢程度和战斗技巧方面却无可挑剔。
据说公爵卫队已经有专门的“黑色外勤军团”,其佼佼者可以参与王室成员的保卫工作,很受优待。而其普通战士都须经过长期的学习、训练,几乎是把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变成初通文字,并有理论军事基础的高等级战士,很不容易。
但再难也得做,按照法律规定,黑人并不具有奴隶的身份,他们都是王国潜在的公民。既然身为奴隶的扶桑人、朝鲜人都能作为战士使用,黑人为什么不行呢?
“圣若望”号舰艏,此时布置得非常宜人;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几张靠椅,都漆成白色,旁边放着数支搁架,摆满了各式鲜花。
已经有三个人坐在那里,还有一个背对着他们,正将一条腿搁在*的斜艏桅上,手端着酒杯,入神地远眺维苏威火山。
这座火山远远看去,既安静又从容,有点阴沉的天,丝毫没有损害她的曲线。云朵遮住太阳,洒下的光线颇为黯淡,整座山就像笼罩在阴影中单膝跪地的模糊巨人。
历史上,罗马的庞贝城曾被这座火山爆发的灰烬完全掩埋。那座仍然尘封的商业城市就在山的对面,而令人胆寒的是,两座城市到达火山的距离竟然差不了很多万一再爆发的话,天知道会刮起哪方的风!
塞拉弗听到瓦恩莫里的报告,回过头来时,也不禁微微一怔。
真是个不一样的特蕾西呢!她正处在女人最美丽的一段时间,宛如花朵绽放,色香沁人。尤其是一番盛装之后,更是容颜丽质,光彩夺目,就算塞拉弗这样屡见尤物的男人都不免暗暗夸奖,她真是个妙人儿!
特蕾西脸一红,倒是因为还有旁人在,顾不得深深看塞拉弗一眼,便轻盈地提了提裙子,“向您致意,陛下!”
塞拉弗赶紧放下脚,拍了拍衣服,抚*作礼,动作看起来那么不自然,显然是很少这么干的,“您太客气了,公主殿下,来,请请请……哦,我都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查理?德?波旁公爵阁下。”
一位带着刚毅气息的铠甲男子站起身,轻轻一笑,“我们是老相识了,特蕾西公主您好!”
“波旁公爵午安!”特蕾西笑吟吟地回礼,“上次在沃尔姆斯国会厅和阁下相谈,这一别都已经2年了吧?”
“哈哈,殿下果然手腕了得,已经控制住了西西里的局势,这太了不起了!没有这颗地中海明珠,我想查理一世在意大利战场的形势就会更加恶化了!”
特蕾西连忙谦词了一番。
另外两个男人也站了起来,他们分别是清理战场回来的埃特弗里茨?冯?霍亨索伦老伯爵,以及“圣若望”号的船长布莱尔将军。塞拉弗为公主一一介绍了,她言谈得体、气质雍容,很快跟几人谈笑风生起来。
“公主殿下,我们已经在城中抓到了昂?德?蒙莫朗西等人,还有一干帝国方面的将军、臣子们,在牢房里呆得够久了,但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因为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敌人……”老将军呵呵笑着,意味深长地道。
特蕾西向前来斟茶的女仆道了谢,熟稔地拈起杯子,轻轻抿了下,“这个问题您不该问我,将军,我想帝国皇帝会乐意向您解答的。”
众人一阵大笑,埃特弗里茨是故意那么问的,仿佛要以此解开自己的疑惑:按理这位公主应当跟自己“最亲爱的”兄长呆在同一条战壕里并肩作战的,哪知道她跟他竟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两人呢!
“霍亨索伦伯爵是开玩笑,他知道您与帝国皇帝关系恶劣。”塞拉弗在旁解释道。
特蕾西微微点头,“陛下,我一直得赖您的支持,才艰难地走到了今天,还是要很谢谢您。”
“不必,不必!这是哪里话?”
“我在西西里一度陷入了绝望,尤其是罗梅洛队长的死,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既血腥又灰暗,毫无前途。但那时哈国给予了我最大的帮助,您提供了武器,提供了粮食物资,甚至提供了军团战士!我在西西里坚持作战,一直到把帝国任命的总督赶走,如果没有那些帮助,我真的无法独自面对那些困难。”
她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所以,我要先谢谢您,陛下。我还有许多话要对您说,只是不知道您愿不愿听。”
布莱尔扭头、掩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查理?波旁则露出古怪的笑容,径自和埃特弗里茨交头接耳起来。如此大胆到近乎*的表白,聋子也能听出来其中所蕴藏着的不亚于维苏威火山能量的巨大情意了!塞拉弗怔忡莫名,手中杯子都微微一抖,茶水溅泼出来。
“这……这个我们能不能改日再谈?”
“不行,陛下,今天就谈,而且今天必须谈!”特蕾西仿佛被激怒了,她眼圈一红,嚅嗫了片刻,才勉强抑制住那种不该升腾的情绪,嘴唇都憋得发白了,连声音也又低又哑,“我知道您请我来的目的,现在那不勒斯被您征服了,是想叫我来当这个女王吧?这样名义上那不勒斯王国仍属于阿拉贡,一点都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所有者不再是查理一世,而是塞拉弗一世,我说的没错吧?”
哈国国王几乎被打得溃不成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忽而青、忽而紫,差点要将求援的目光投向波旁公爵等几人了。
特蕾西的言辞犀利得像手术刀一般,精准地割在他的要害之处。
连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幕后理由都被搬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塞拉弗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还巴巴地将这位殿下请出来,结果自己受窘,几个属下还看猴子一样笑眯眯地瞧他!
“公主殿下,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什么误会?”特蕾西发飙了,“我只是要和你单独谈谈,怎么,你不敢吗?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算什么男人?!”
……
几分钟后,在船长室小而昏暗的起居间里,一对男女顾不得身处在不宜大动干戈的地方,激烈地搂抱、拥吻着。
女人用好容易顶上喉咙的变调声音呢喃地喘息道:“我就是,就是想要个孩子……啊!我们的孩子……”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变得更加粗暴起来……
接下来足足一个月时间,塞拉弗一世都没有为他的军队布置过任务。无论是查理?波旁,还是埃特弗里茨等人,都以为他沈耽于美色之中,只是那不勒斯王国初定,还有大量扫尾工作,这些将军们也都自觉自愿地按部就班行事了,再也不来骚扰陛下。
事实上,塞拉弗和特蕾西的关系突破那一步后,的确如胶似漆,但这位国王关注的重点仍在伦巴第和尼德兰上。他在搜集各种情报,等待漫长的后援,他已经决心要毕其功于一役,不想再拖下去了。
他甚至无法脱身去参加彼得儿子的婚礼。现在的局面不是一个势力,而是多个势力联合向哈国发起了**,尼德兰方在支拙,法兰西王国却已悍然翻脸,进兵伦巴第了。最搞笑的是,他们居然还举起了恢复米兰斯福尔扎家族统治的旗号!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把他们搞下台的?还不是法军!
斯福尔扎家族毕竟是出过神圣罗马帝国皇后的,也算是老牌大贵族势力,在意大利极有政治影响。老斯福尔扎公爵已经暮年了,也没个继承人,看起来即使能再统治米兰几年也会很快玩完,那时法军就相当于“自然接手”了,拾麦子、捡钱包,到哪找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