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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号的要害。仇天行的舰桥就在此处。炮弹击穿了舰桥外壁,震碎了玻璃,在地板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最后贯穿了与下层舱室之间的隔板,掉了下去。舰桥内的部分人员被飞溅的碎片划伤,还有人死了,剩下的则纷纷躲避,乱作一团。
“敌军有炮!舰艏受损!”“快,报告将军!”
仇天行此时已经目睹了敌人的炮击,感受到了舰桥处传来的震动。他赶忙用望远镜确认了敌军的武器,而后迅速跑回舰桥坐镇指挥。
当他回到舰桥时,看到所有的前窗都碎了,舱壁上有个巨大的缺口,整个舰桥暴露在高空里迎面吹来的强风中。
他顶风来到舵手的位置,看到舵手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于是立刻把住方向舵,同时大喊:“都回到岗位上!”
这时一位军官不知是害怕大风还是敌人的下一轮炮火,俯身爬到传声筒的位置,站起来朝动力舱大喊:“轮机减速!”
“不要减速!”仇天行厉声说,“不要慌!有我在!所有人坚守岗位,用绳索把自己绑住,站稳了,别东倒西歪的。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击溃敌人。”
“是!”见主帅如此自信,在场所有官兵都稳住了心神。
仇天行接着用自己的腰带把自己系在操舵台上,而后说:“轮机全速!敌人的炮射程远,我们逼近再还击!通知损控队,立即抢修舰桥破损位置。”
“是!”立刻有人回答,而后各部门依令而行……
“快,再装填!”此时列巴姆巴所在头兽尾甲板上的炮手大喊道。
“不行!没挂上!”一位装填手同样大声地回应。
“啊!怎么这样!”因为刚才的一炮而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的炮手这才发现问题并惊呼,但他很快又喊道:“上绞盘,来,多上几个人!”
于是,尾甲板上不论是搬炮弹的、填炮弹的,还是测风的都围上去帮忙。为了尽快发起第二轮炮击,他们必须尽快解决问题,装入炮弹。
那么到底是什么问题呢?说实话,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在设计上,不过库伯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为了能将炮弹射程尽可能地延长,他制造了很长的炮管,发射药也用了很大的份量。这导致了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底座无法承受后坐力的反复冲击,往往只开了几炮就要崩坏变型。这样当然不能用于作战。于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想到制造一个带有斜面导轨的炮架,让炮管和炮耳嵌入的俯仰部件一起乘着后坐力沿导轨斜向后上方运动,到达顶端后后坐力也已消除,然后整个运动部分再自动滑落下来复位。这个想法非常好,地面测试也不错,可是一装上甲板第二个问题就来了。炮管太长,不论朝左、右还是朝后炮口都伸到了甲板外面,而且这三个方向正是作战时发射所需的方向。所以如果要装填弹药,人员必须要能够到炮口才行。为此,最直接的做法是要么增大尾甲板尺寸,要么每次都把炮口转向前,利用甲板上唯一足够长的一边装填而后再重新瞄准。这两个法子库伯都试过了,结果不行。增大甲板破坏了驮兽下方悬挂物的整体平衡,不可行。而倾斜交错的缆绳也阻挡了火炮向前回转,也不可行。于是,库伯又想到了别的办法,即在导轨的顶端设计一个类似弩机的拦阻部件,又在底层甲板中部设置一个绞盘。当需要装填第一发炮弹时,炮口转向正后方,人员借助绞盘和缆绳把滑行部分拉上去与拦阻部件咬合。同时拦阻部件由人工操作锁死,使炮管暂时处于回缩状态供人装填。装填完毕后,只要松开拦阻部件,炮管就会自动下滑回位,进入待发状态。库伯认为解决了第一发的问题,后面的每一发都可以借助前一发的后坐力使炮管回退到导轨顶端锁死,然后再重复装填的动作。如此,整个流程看似就完整了。可实际上操炮的人员必须不出差错,才能使射击具有一定的连续性。然而在实战的压力下,人们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现在这帮人才要按照装填首发炮弹的方式作业。
过了一会儿,当头兽的主炮终于又能发射的时候,其他几头驮兽已经又发射了两轮。敌舰又中弹五发,仍没有回避或者减速的迹象。
仇天行的战舰逼近了,但还没到有效射程。为了尽快追上敌人,摆脱只能挨打的状态,他觉得必须想办法干扰或迟滞驮兽的行动,于是下令出动攻击分队。
很快,制裁号和跟随它的战舰都放出了星尾羽骑士部队。他们架着火器,气势汹汹地分多路朝驮兽包围过去。
“骑士来啦,准备射击!”列巴姆巴下令。部下们立刻就位,喇叭型火枪和小炮把三层甲板围了起来。
然后,云层之下除了如隆隆滚雷般的炮响以外,又多了噼噼啪啪的冰雹打击声。
东部的骑士部队遭到了痛击。尽管他们穿梭在驮兽中间奋勇作战,成功地干扰了敌人对战舰的炮击,可他们没办法应对那些密密麻麻飞来的子弹。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攻击分队就损失了一半兵力。仇天行为此非常痛心,所以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果断下令收兵。
骑士们听到信号,集结起来朝战舰飞去。而战舰也渐渐来到驮兽梯队的左后方,以右梯队对驮兽的左后梯队。由于战舰的主武器是舷侧炮,所以仇天行已经取得了不错的阵位。他准备在收回攻击分队后立刻集中火力炮击,逐一摧毁驮兽。可是意外情况偏偏又在这时发生了。
费拉多和康齐格早在双方接战之前就各自带领一队骑士隐藏到了云层当中,伺机策应驮兽。现在见敌军仓皇撤退,他们认为时机到了,于是俯冲下来截击,并且即刻搅乱了战场。
东部的攻击分队被迫迎战,双方你追我逐,陷入缠斗,将驮兽与战舰之间的空域变成了一片敌我难辨的战场。双方的炮兵都迟疑了,害怕开炮会伤及己方人员。
“右翼包抄的分舰队怎么还没到位?”仇天行情急之下问身边的军官。
军官们不知道,岑启明这时跑进来回答:“他们被拦住了!”
“什么?!被谁拦住了?”
“另外几头驮兽,他们并非溃逃!”岑启明又说。
仇天行恍然间感到刚才的种种都是敌人的奸计,可仅凭三言两语又搞不清楚。于是他指着一位军官说:“你来操舵。”而后解开腰带跑到右舷用望远镜观看。
从镜筒里,他看到右翼舰队溃不成军,除惩戒号外其余各舰被仅仅4头驮兽击伤驱离。而惩戒号的动力舱燃起了大火,无法机动,陷入了另外3头驮兽的夹击。其中一头驮兽的主炮正好在近距离一炮打进了惩戒号的底舱,炮弹横穿舰体从对侧飞了出来。
“哎!”仇天行哀叹一声,一巴掌拍在舷侧的护栏上,后悔自己轻敌导致联盟唯一的资本蒙受损失。然而此刻并非反省悔思的时候,他必须先设法挽救危局。“传令左翼各舰,脱离旗舰,回救惩戒号。”
“是。”传令兵立刻狂奔到传声筒向信号台复述命令,“各舰回救惩戒号!”
“其他舰船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岑启明这时候问。
仇天行沉默片刻,扫视了舰桥处的所有人,而后决然地说:“拼了!右满舵,挂冲锋旗。”
“本舰右满舵!升冲锋旗!”
……
“本舰右满舵!升冲锋旗!”
……
命令在传声筒里重复了三遍,然后制裁号开始大幅度向右转弯,斜着冲入混战的骑士当中。双方的星尾羽被山一样的战舰驱赶,像成群的小动物遇到了巨兽一般闪开通道。制裁号如同穿过一层薄雾,直插到列巴姆巴的队伍面前。
“欧!我的天!快开炮!”列巴姆巴跑到指挥舱门口冲着下方的主炮大喊。
操炮的的人员慌忙转动炮台,大致对准了制裁号便立即射击。七头驮兽集火,制裁号距离太近被全部命中。
和姊妹舰惩戒号一样,在这个距离上制裁号也被多处贯穿。由于行星的高密度大气使炮弹在飞行过程中动能急速衰减,所以反过来也意味着飞行距离越短炮弹所保有的动能也越可观。再加上水灵和东部人在造舰之初就没有考虑过需要抵抗炮弹这种东西,所以所有的战舰在此都成了皮薄馅儿大的软目标。
库伯做梦也没想到火炮对战舰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他哪里是改变了双方的作战态势,明明是一招制敌。此时,制裁号部分舱段在他眼前燃起熊熊大火,他甚至认为仅此一战已经决定性地击败了东部舰队。
“好!”“打得好哇!”“赢啦!哈哈!”所有人包括库伯、比利亚和列巴姆巴都欢呼起来。然后制裁号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又发生了一次不小的殉爆,引得大家更加欢声雷动。他们没有注意到战舰尾部驱动的桨叶没有停,制裁号还在继续靠近。
仇天行此时紧紧把着舰桥的指挥台,注视着敌军离自己越来越近。在他身边,军官们坚守在岗位上。甲板上扑救火灾的损控队来回穿梭,所有还能作战的炮位上无人逃离,每门火炮都处于待发状态。
“右舷对准目标!”传声筒里传来声音。
“开火!”仇天行下令。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右舷所有火炮对准位于队尾的两头驮兽疯狂射击,所有炮口都喷出灰黑色的烟柱,从中各型炮弹如暴风骤雨直冲向前。两头驮兽和它们所挂载的甲板以及上面的人员全都在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变成了风中飘散的碎片和血污。
列巴姆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他眨眼之前两头驮兽还好端端的跟在后面,现在则像崩落的山石一样坠落下去,无人生还。他此刻不只是震惊,心中还有一份商人对自身财产损失的痛惜。过去大家都说他不像个商人,现在看来骨子里还是少不了这样东西。
危险还没有过去,制裁号仍在继续右转。它划过一道弧形的轨迹在用右舷击毁两头驮兽以后又把左舷转过来试图对准剩下的目标。
当此情景,列巴姆巴没有做出反应,比利亚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说:“听我指挥!分散错开高度,躲避炮火!”
其他人只是稍有迟疑便遵照行事。五头驮兽慢慢散开,或升或降,令制裁号的炮手们不知该瞄准哪一个。
面对这种情况,仇天行来不及做任何部署,只好下令开炮。
又是一阵猛烈的炮击,驮兽又损失一只。
此时驮兽的主炮也准备好了。比利亚下令还击。四发炮弹击中制裁号左舷中后部,把一个螺旋桨打飞了。
至此,仇天行已不敢再战,战舰也已沿着右转的轨迹划过了一个大大的半圆弧。他果断下令回撤,前去与主力舰队汇合。
见敌舰远去,比利亚松了一口气。他不敢追击,追也追不上,于是放出反足枭告诫夏尔巴,让他带着另一队驮兽撤离。
夏尔巴很能审时度势,见敌舰回援便已准备撤出战斗,待反足枭将命令带到后,他们果断向东避战。
费拉多和康齐格成了最后撤出战场的人。他们追击东部骑士直到逼近战舰不敢再追为止。当他们二人带着少量骑士贴近山体,避开敌舰,试图与商队汇合时,发现山坡上有个奇怪的东西。而此时仇天行的旗舰浮力体受损,无法维持高度,也正朝此处落来。另外还有阿喀托娜。她在飞艇的舱室里盯着标有落点的电子地图,对前方的热闹景象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