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一个野蛮人,并没有准备好承认任何介于渴望和实现渴望之间的障碍,它并不具备理解这种中间障碍的能力,因为数目上的强大会让它认为自己具有坚不可摧的力量。
    不可能的概念在群体中的个人的思想里消失了。
    孤立的个人完全清楚,只靠他自己是不可能放火烧掉宫殿或抢劫商店,倘若他被诱惑所驱使,他也能够很轻易地抗拒这种诱惑。
    不过在成为群体的一员之后,他能够意识到人数所给予的力量,这已经完全能够让他产生杀人抢劫的想法,而且会在一瞬间屈服于这种诱惑。
    一个始料未及的阻碍会被狂热的激动情绪所摧毁。
    人类的有机体能产生永恒的狂热激情,我们可以说,那些愿望受到阻拦的群体所创造的正常状态,就会是这种狂热激情的状态。
    种族最基本的特点构成了我们一切情感的不变来源,它总会对群体的易怒、冲动和多变产生影响,就好比它会影响到我们将要研究的大众感情一样。
    毫无疑问,所有的群体总是易怒和冲动的,但是,不同的群体之间的程度会有所不同。
    例如,拉丁民族的群体和英国人的群体之间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最近法国历史上发生的一些事件为这一观点带来了生动的说明。
    25年前,单单一份关于某位大使受到侮辱的电报被公之于众,就足以令群众激奋,随后,立刻引发了一场可怕的战争。
    几年之后,一份关于谅山无关紧要的失败的电报引发了争论,并且令政府在一瞬间就被推翻了。
    与此同时,英国的远征部队在喀土穆遭遇到更严重的失败,却只在英国本土产生了轻微的情绪,甚至政府官员都未被解职。
    世界上各个地方的群体都具有女性的特点,但是,拉丁群体是所有群体中女性特点最为出众的一个,凡是赢得他们信任的人,命运会马上发生改变。
    不过这样做,等于无止境地在悬崖峭壁上漫步,终有一天会坠入深渊。
    2.群体的易受暗示和轻信
    我们在定义群体的时候,曾经说过,它们最为普遍的特点之一就是非常容易受到别人的暗示,我们还指出了在所有的人类群聚中暗示的传染性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个事实解释了一个群体在确定的方向上情感的快速转变。
    然而,一个群体或许会认为这无关紧要,群体通常都会处在一种渴望被其他人注意的状态之中,这会致使它很容易被暗示。
    最初被指定出来的暗示,在传染的过程当中,迅速地进入群体所有成员的大脑之中,群体情感的相同倾向会很快成为一个既成事实。
    正如所有处于暗示影响下的人的例子那样,那些进入大脑的想法很容易转化为行动。
    无论这种行动是放火烧掉宫殿还是自我牺牲,群体都会为此赴汤蹈火。
    这全都要取决于刺激因素的特性,而不再像孤立的个人那样,取决于被暗示驱使的行动和所有理由之间的关联,后者或许会极力阻止这一行动的实现。
    于是,群体会永久地漫游在无意识的领地,随时准备服从于所有的暗示,表现出对理性的影响毫不感兴趣的生物所特有的激情,它们被剥夺了批判能力,除了极端轻信于别人之外再无其他的可能。
    在群体中,不可能的事情不会存在,要想理解那些创造和传播最不可能实现的传奇和故事的能力,我们有必要将这一点熟记于心。
    一些可以在群体里轻易传播的传说之所以能够产生,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极易被轻信,还因为事件在人群想象中,发生了非凡的曲解的结果。
    在群体的观察之下,最简单的事件也会很快得到彻底的改变。
    群体是用形象来进行思考的,这些形象本身立刻就会产生一系列跟第一个形象之间没有任何逻辑关联的形象。
    我们能够通过在脑海中思考任何事物所产生的连续的幻觉,来感知这一思想状态。
    我们的理性告诉我们,在这些形象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
    但是群体却会完全忽视这一事实,将由曲解的想象力所引发的幻觉同真实事件混淆在一起。
    群体很少能够将主观和客观区分开来。
    它会把从脑海中被唤起的景象也当作现实,尽管这些景象同被观察到的事实之间往往只有微不足道的关系。
    群体曲解任何事件的方式,看上去似乎种类繁多而且彼此之间各不相同,因为组成群体的个人都拥有着非常不同的脾气秉性。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作为互相传染的结果,曲解的作用是相同的,它在群体的个人中间呈现出了相同的状态。
    群体中的某个人对真相的首次曲解,是传染性暗示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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