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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优点在于明恕一提点,很快就能跟上,“那照这么说,凶手可能是个心理变丨态。ta倾慕沙春,更倾慕沙春这双能弹出美妙乐声的手,所以”
“所以沙春的手说不定还被保存在某个地方。但如果是前几种思路,沙春的手大概率已经被毁掉。”明恕说。
方远航站起来,“我突然有个想法。”
明恕看向他,“说。”
方远航说:“民乐部认为沙春没有天赋,这会不会是一种掩饰呢?”
大概是这下跳得有点远,连明恕都没反应过来。
“有些基佬为了掩饰自己的基佬身份,老是强调自己是直男,还恐同。”方远航说,“民乐部那些说沙春没有天赋的人里,会不会有其实认同并羡慕沙春的人?我觉得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吧?沙春虽然天资一般,但勤奋刻苦,她这样的人应该是在一点一点进步的——可能像蜗牛一样慢,但长年累月下来,绝对比什么都不做有进步吧?民乐部那些同样没什么天赋,也不努力的人看着她,是什么心理?自己不努力,或者说耻于努力,对努力的沙春是又妒又怕,还要装作不屑一顾。他们中可能有人想过像沙春一样努力,却又怕被当做异类。”
方远航这思路其实没有问题,但明恕听着他基佬来基佬去,不由得轻声咳了一下。
会议室一下子吵闹起来,思维一被扩宽,每个人都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邢牧举了几次手,都因为声音不够大而被忽视了。
明恕拍了拍手,“安静一下,邢哥还没说完。”
邢牧又脸红了,“就还有个细节,我很快说完。周愿,你来配合我一下。”
突然被点名,周愿一愣,“我?”
“嗯,你个子比较小。”邢牧拿出一根准备好的麻绳,“他们我勒不住。”
“邢老师这是要演示一下案发时的情况啊?”方远航自言自语。
就在邢牧将麻绳套在周愿脖子上时,明恕就隐隐知道了邢牧想表达什么。
被套上麻绳的周愿表情呆滞——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双手象征性地抓住勒在颈部的麻绳,腿往前踢了两下。
这动作很滑稽,有队员已经开始笑。
邢牧没有用多少力,说:“你要挣扎。”
周愿配合地挣扎起来,先是扭腰,然后背在邢牧胸前蹭了几下。
这二人在重案组里一个属于腼腆一挂,一个怕领导,此时在冷光下你来我往,看得众人闷声发笑。
明恕没笑,“邢哥,是不是沙春身上挣扎的痕迹不明显?”
“是。”邢牧松开周愿,一边挽麻绳一边小声抱怨:“不是你这样挣扎的。”
周愿也挺无辜,“你都没用力勒我,我怎么挣扎?”
又有人笑。
明恕说:“好了,玩笑会后再开。邢哥,说重点。”
“勒颈这种杀人方式,被害人从窒息前期到呼吸停止,最后心跳停止短则几分钟,长则数十分钟。在呼吸停止之前,如果被害人神智清醒,则一定会奋力挣扎。”邢牧说:“但沙春身上的挣扎痕迹其实不算明显。”
易飞问:“她没怎么挣扎?”
“应该说是在窒息前期,她没怎么挣扎。”邢牧说,“死亡之前,她还是奋力挣扎过。我觉得这就很奇怪。任何一个人脖子被束缚,都应该立即挣扎,她到后期才挣扎,我可以理解为求生本能使然。那前期呢?前期挣扎很小,或者根本没有挣扎,我想到几种可能——第一,她被投毒,无法控制肢体;第二,凶手用投毒以外的方式对她进行了精神操控;第三,遇到袭击时她在睡梦中,窒息前期她还没有醒。”
歇一口气,邢牧又说:“第一种暂时排除,因为毒理没能查出异常。”
“不,第一种可能其实不能完全排除。”易飞说:“以前有这种案例——某新型毒丨品刚出现,无法被毒理检验识别。假设现在有某种新型致幻剂出现,其成分特殊,我们没能检验出来呢?”
邢牧点点头,“有道理。”
“不过和第一种可能相比,第二种的可能性确实更大一些。”易飞又道:“毕竟沙春的死亡带有仪式性。”
方远航说:“那这岂不是和xie丨教作案有关?先对沙春进行精神操控,然后杀死,最后砍掉双手,把双手当做什么教物?”
肖满白方远航一眼,“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我们现在的侦查方向还偏不到xie丨教上去。被砍掉双手是很诡异,但是实事求是来说,沙春是弹古筝的,最普通的怨恨作案,凶手也可能砍掉她的双手。命案绝大多数是熟人作案,现在我们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沙春的背景、人际关系,就把可能性推到xie丨教上,小方同学,你怎么想的?”
方远航摸了摸后脑,觉得自己的确过于激动了。
肖满这话让会议室暂时安静了片刻。
明恕接着邢牧和易飞的话分析,“第三种可能就牵涉到作案地点。沙春在睡觉,在哪里睡觉?睡觉时为什么还化着妆,穿着舞台服?埋尸地到底是不是第一现场?”
这些问题现在还没有人能回答。
明恕敲了敲桌子,“肖满说得没错,现在还是要先排查沙春的人际关系。她演艺集团的同事、时常观看她演出的人、她的亲人朋友。还有一条线索,民乐部的人说沙春下班后还会接私活,去确定一下,到底是什么私活。”
又是一夜不眠。
即将天亮时,方远航在走廊里喊:“师傅,师傅!”
明恕刚从一间问询室出来,此时拿了罐红牛,趴在露台的栏杆上。
冬邺市这种大城市,其实根本不存在黑夜。
夜里也有很多人在工作,而天不亮,一些人就已经在路上。霓虹永远璀璨,光流不息。
刑警并非是唯一坚守在黑夜里的人。
“师——傅!”方远航的声音近了。
明恕喝掉最后一口红牛,将罐子捏扁抛进近处的垃圾桶,“来了。”
“经过初步排查,这个叫冉合的人比较可疑。”方远航翻开一个文件夹,对着照片拍了拍,“这个人是我负责询问的。自始至终他都在说,自己与沙春关系良好,不到朋友的地步,但偶尔会交流一下演奏上的事。我问他对沙春在乐团内受到排挤怎么看,他先是说沙春并没有被排挤,后来又改口,说有些同事对沙春加班很有意见,但他本人从来没有针对过沙春,还适当帮助过沙春。”
还没有往下听,明恕就道,“这种人在乐团里应该是不存在的。”
“就是!他在撒谎!”方远航说,“其他人都说了,针对沙春针对得最厉害的就是冉合!他们还说了一个细节——民乐部搬到新楼的那一天,沙春上大巴时耽误了时间,被冉合冷嘲热讽了整整一路!”
明恕冷笑,“其他人应该都附和了吧?”
方远航说:“这就很讽刺了,没有人提到自己,但是从别人的证词中可知,那天在车上是冉合起头,然后大半个车的人都在议论沙春耽误时间这件事。”
明恕靠在墙边,看了看斜对面的问询室。
冉合就在里面。
不久前,明恕从监控以及韩茗茗处得知,周六晚上演出结束后,绝大多数乐团成员都在江南剧院附近一家名叫“虾宝宝”的夜排档聚餐,而冉合以家中有事为由独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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