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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危急时刻

    果然,新的杀人博客让C市的刑警、技侦、特侦及治安巡警紧张地忙碌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预计中的谋杀案并没有发生。乐承宇和叶向天只在凌晨5点从林崇道的住地巡查回来,才在支队备勤室的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上午9︰30专案组召开网上电话会议,汇报各方面的情况。首先,刑科所的文书鉴定结果出来:从用词习惯、语气内容及情绪分析,确定它与前三篇博客同出自一人之手。可是,这篇博客与前几篇的明显不同之处在于,对杀人目标的描绘更加模糊,而且直到目前,预期中的谋杀并没有发生。所以,就要分析,嫌疑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布这篇博客?是一次“狼来了”的麻痹战术的演习,以此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为其实施下一步更严重的计划赢得时间和空间,还是另有更为隐秘的目的?

    本来,按照犯罪心理学专家分析,预先发布杀人告白,显示了杀人组织者的精神气质特征:为了表现其超凡的想象力、敢于接受挑战并创造奇迹的勇气,为了获得精神上的支撑,将自己的杀戮行为美化为正义行动。可是,第四篇博客的出现,表明案情发展到今日,其作用已有了变化,犯罪嫌疑人已将其变成一种具有实际影响力的道具。

    技侦方面,对孙永现、宋锋及屠洪岸的电信监控没有任何收获。宋锋的电话一直关机,孙永现的电话则沉默了一夜,直到今天早晨8︰32才接到第一个电话,是上海某旅行社打来的业务电话。对其手机定位显示,宋峰一直没有离开医院附近的机站界,孙永现则是从早晨8︰30之前一直在其家所属的机站界内,之后便移到其公司所在地。对比起来,屠洪岸的情况略复杂一些。昨晚他的电话繁多,直到凌晨一两点,才消停一下。电话显示,其本人前天从省城来到C市,先是在一家五星宾馆宴请宾客,饭后去了一家夜总会,12点之后又转到坐落在郊区的一家私人会所,留宿在那里。从其所打的电话内容看,除了生意上的朋友,就是一些身份暧昧的女人,一时看不出与案件有什么联系。

    110报警中心当晚接到一起凶杀报警,时间略早一些。在当晚9︰50左右,西城区一名男子将妹夫砍死,然后自杀未遂。管界分局刑警接报后赶到现场。凶手交待了杀人的原因,其因生意欠下一笔钱,想找妹夫借钱还债,当晚来到妹夫家,吃饭期间因不满妹夫的贬损,借着酒劲将妹夫杀死。想到自己已触犯法律,前途无望,遂自杀。显然,此案与杀人博客无关。

    林崇道和林天泰安然无虞。今天早晨,林崇道还亲自给乐承宇打来电话,对他的及时通报表示感谢。

    此外,最新杀人博客的另一不同点在于,其改变了过去在网吧上网的方式,嫌疑人利用匿名手机上网,此后便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无法追踪。侦查人员搜寻香诗居附近街头的录像有了进展,他们找到了在那一时段经过该地的可疑车辆,最终查到一部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傅长河介绍,在昨晚11︰20左右,他确实送过一位客人到香诗居小区,乘客在车上不住摆弄手机。这一情况立即引起高度关注,但是有关这名神秘乘客的情况却相当模糊,由于其穿着防雨的连帽衫,头上一直戴着帽子,出租司机描绘不出其面部特征。

    警报暂时解除。但是,专案组所有成员仍不能回家,除了继续进行搜查任务外,一律在各自警队待命。乐承宇和叶向天只得暂时留在C市。直到第二天下午,支队长答应请示总队领导后,才能放他们出发。

    此时已比预计出发时间晚了一天,请示结果仍不得而知。如果破案也有时机的话,他们目前正在严重地贻误战机。为此,乐承宇心急如焚,于是一个人径自推开了支队长的门,见支队长正在接电话,便不客气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两眼直愣愣盯着队长的脸。褚群山放下电话,向乐承宇点点头。

    “知道是谁的电话吗?叶向天的母亲,她很担心叶向天,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如果我取消你们这次行动,她会十分高兴的。”

    乐承宇摇头无言,将目光从队长的脸上移开。他也不想让叶向天跟自己去,只是,叶向天一再坚持,队上也派不出其他的人来陪他玩这次远途追踪游戏。觉得嗓子眼儿直冒火,他端起队长的杯子,将里边的凉茶一口气灌下去。

    褚群山看着他的样子,重新斟上水,放在他面前。明知他来的目的,在于追问总队领导那边有无消息,褚群山却耐心地跟他讨论起此行的可行性来。

    褚群山说:“当前,C市警情严重,案件愈加扑朔迷离、新的杀人案件随时都会发生。你们的行动已经拖延,对方或许已经知道我们正在追踪他们,此时已有所准备。鉴于远志的残忍和凶悍,特别要防止他的反制手段,因为西海可能是他的老窝,有地利人和的优势。你们俩人单势孤,环境陌生。特别是叶向天,并没有实战经验,如果有一点闪失我无法向你们的父母交代,无法向专案组交待、向邵副局长交待。”

    乐承宇望着支队长,越听心里越凉,看来总队领导没有批准他们的行动。他的脸微微涨红,有点坐不住了。

    “队长,你的意思是不是——”

    “别急,别急!你要好好将我的话装进肚子里去!”褚群山提高了音量,“否则,你们此行不仅无功,还真的有可能丢了性命——这也是邵副局长的意见。邵副局长和专案组领导已经同意,你们明天一早立即前往西海缉拿杀人潜逃嫌疑人远志。你们的任务是,在当地警方配合下,将远志抓获归案,弄清其与‘8?19’杀人博客案的关系,以及此前杀人后成功潜逃的真正原因。承宇,好好干,我们大家都对你们寄予厚望。”

    “呵!谢谢褚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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