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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心生疑窦
乐承宇和叶向天当天晚上赶到警队。从教导员沈斌口中得知,昨晚11点59分,网查部门再次在百度C城贴吧上查获了一则个人博客,从其内容、格式、署名到语气与前3篇完全一致。只是,这一次杀人目标却说得更加模糊。初步认定为同一人所写,技术人员正在做进一步的鉴定。大概嫌疑人已知道公安机关正睁大严密注视的眼睛,此文一经上网,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不能将目标说得过于具体,增大作案的难度。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根据这篇博客的内容,结合调查掌握的情报,分析确定杀人目标,及时采取预防性措施。
网监部门已确定,嫌疑人这一次采用了手机上网的方式发送了这篇简短的博客。经过对上网手机的追踪定位,发送地点在城北的香诗居小区附近。网监和城北分局的侦查员已会同管界派出所立即对沿途进行查访,同时试图通过手机线索追踪到嫌疑人。后来查明,该手机是昨晚刚刚开通的,没有通话记录,上网后即关机,很可能已经毁掉。而且购卡人使用了假证,无法查找。看来发送博客的人将一切都考虑周详,没有留下一点破绽。专案组已派人通报110报警台,密切注意今夜的报警电话,及时向专案组反馈涉及凶杀案件的报警信息。
专案组临时召开了一个案情通气会议,会议很简短,根据已掌握的情况布置一下多方面的预防性措施。会议要求立即了解望都集团的孙永现、宋锋及长风集团的屠洪岸等人的动向,调取3人今天晚上的电话记录,确定其所在位置,看看其有无异常举动。将博客内容向崇道集团的林崇道和林天泰通报。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林崇道和林天泰可能就是其作案的目标,应当让他们有所准备。
乐承宇负责联系林氏父子。他立即给林天泰打电话,可是对方手机关机。他们只留有林崇道的办公电话,此时显然不可能在那里找到他。不得已,乐承宇拨通了程芷珊的手机。
“喂——是你?”程芷珊的声音传来,她显然还没有睡,声音中透着一丝意外。
“你好,这么晚打电话实在对不起。有点急事需要你帮助。你还没有睡吧?”乐承宇急切地说道。
“还没有。躺着看书,还有,正在想你——呵,有什么急事,你说吧。”程芷珊笑起来,语气中有几分轻飘和随意,有点不像平时的她。
乐承宇顾不得细想,将事情快速解释了一下,“又发生了紧急案情,需要立即通报林崇道和林天泰父子。我们联系不上他们两个人。我想,你应当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马上联系。你等一下。”程芷珊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有林天泰的司机的电话,找到他就能找到林天泰。”
10分钟之后,程芷珊的电话打回来,是用她的家庭座机打来的,说找到了林天泰,他白天去古运河湿地一带打猎,今晚就住在那里了,身旁有四个人陪着。林崇道命令他们不得离开林天泰半步,即使找女人也得由他们陪着。
乐承宇听说过那个古运河湿地,号称C市第一绿肺,但不知那里也是林家的一处产业。听说林天泰现在那个地方,倒觉得略微放心一些。至于林崇道,刚才程芷珊似乎已暗示过他已知道此事,并进行了防范准备,但是乐承宇仍不放心,还是想再问一句,确定他目前的位置。于是他说:
“林崇道已知道了吗?他在哪里儿,在自己家里吗?”
“他,我不知道,应该在他自己的家里吧。那里安保措施很到位,比市长楼还安全哪!”程芷珊说道。
“能确定一下吗?我想过去看一看,不一定要见面,只在外边转一转。”
“好吧,我联系一下。别放电话。”说毕,电话里变得静寂无声,仿佛有一张奇效的过滤布将所有噪声都过滤掉了。过了大约1分钟,程芷珊的声音重新回来:“林崇道已经回家了。刚才他跟一个朋友在一起,请你放心,他那里绝对没有问题。”
“他走了吗?”乐承宇再次询问,声音变得异常遥远和陌生。“他和你在一起?”
“你说什么?”程芷珊有点不太明白似的反问道,语气中的不自在则十分明显。
乐承宇认为她并没有给林崇道打电话,因为她当时跟他正在用座机连着线,如果她同时使用手机的话,座机电话里一定会产生某种信号干扰的杂音。即使你捂住话筒,这种干扰的噪声还是会传过来。可是,乐承宇从始至终没有听到这种噪声。这说明什么呢?
“不打扰你们了。再见。”乐承宇缓缓地放下电话。虽然很多事情早有预感,真的被验证之后,仍然备受打击。人,剥掉包装内心其实都是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