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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河岸,涑水震荡,水岸相激,山谷轰鸣。轰轰发发的巨响声中,白波军前列的火把向内回缩,形成两翼突前中间凹陷的却月状。火把映照下,隐见那些人手中都持着丈余长的巨矛,正是用两翼钳击应对马队冲锋的阵形。白波和匈奴相处日久,熟知骑兵奔袭的诸般方略,这次显然有备而来。马超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发出军令,雄浑的号角声中,急速突前的前锋拉低速度,后方迅速突前,形成两翼突前分对白波两翼的阵势。
马蹄声中,两阵迅速拉近,猛听得白波军中战鼓急响,密密麻麻的羽箭从阵中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雨点般落了下来,前冲的羌骑十余匹战马前膝突屈,翻跌而出,奔袭的阵形露出一线空隙。冲在最前的马岱连声唿哨,余骑迅速绕前,将空隙填上,仍是保持两翼对两翼的阵势。再奔十余步,两阵距离已不过一百五十余步,马岱厉声高呼,弩箭齐射。此时白波第二轮劲射也已飞至,羽箭在空中交错,密如蛛网般罩在天空,迅即分离。落下来时,两边阵中皆是鲜血喷溅,但羌骑是疏松奔袭,白波却是密集汇聚,两相对射之下,白波损失更重,阵前登时大乱。
马超凝重的面色至此方缓了缓,向山下传令,号角声中,羌骑两翼中分而开,贴水而行的左翼迅速奔向水中,右翼原本沿山而行,此时则奔上山侧,中间空出十余丈的空隙,只见火光闪动,数百战骑狂啸而出。左、右翼仍是向前而行,地形不便,落在中央突击的战队之后,但正好放慢速度,猛拉弓矢,羽箭急雨般落在白波两翼,敌军死伤惨重,不住后退,两翼阵形当即出现溃散之兆,战蹄轰鸣中,羌骑旋风般扑进阵中,白波旗靡人倒,羌骑摧枯拉朽般直穿而入,两翼则仍是徐徐而进,用弩箭射杀两翼的白波,支持从中路强攻的前锋锐骑。
至此时大局已定,击溃白波只是需时多少的问题。
马超仰头看了看天色,就见月影西斜,离四更已不远,再望向河岸上的剧战,羌骑虽然不住向前突进,但白波人数实在是太多,前锋虽不住溃逃,后面的士卒却不住向内汇聚。心道:“这样攻下去,即使剿灭白波,让匈奴渡过涑水这一仗仍算是输了。”心念及此,喝道:“永年,你在此观阵,我率军从侧翼突袭。”不等彭羕回话,已纵马驰下山坡,向仍停在山下的千余羌骑叫道:“随我来。”一挥手中长枪,跃马向山侧奔去。
此时明月斜悬天际,山谷北侧火光冲天,喊杀声直冲霄汉,这一侧却笼在清冷的月光中,一派静谧。沿山而行,奔出数里,一处土坡出现在眼前。马超举目上看,就见土坡之上火光闪烁,当即纵马奔了上去,眼前随即一宽,就见山下宽约百余丈,想是涑水夏季河水暴涨时冲击山崖所成,但如今却是初春的枯水期,河床因此裸露而出。而在这河床中,白波的兵卒密密麻麻有如蚁附,马超当即大喝一声,纵骑奔下。白波兵卒原本皆在防备从前方不住突进的羌骑,此时侧翼突然出现敌军,登时大乱。一名白波渠帅正在河岸旁指挥兵士堵截,见到此时情景,不由惊呼一声,撮唇急呼,调两个百人队向前阻挡。马超长枪飞舞,挟着战马奔驰的高速,迅即奔了上前,长枪起处,三名兵卒肩颈溅血,打着旋抛飞而出,跟着长枪斜砸,啪的一声击在一名兵卒的铁盔上,那兵卒连哼也没哼,口鼻溢血,软瘫在地。马超再不停留,纵骑直穿河岸,眼前猛地一宽,已突破白波阵势,突到河边,羌骑紧跟身后,将原本数里长的白波阵势,硬生生楔成两截。前方的白波眼见后路被断,再无战意,哭喊着奔向水上,一时间河面上尽是逃命的人群。后路的白波见前军大乱,更是心胆俱寒,不住后缩。这时水浪声响,马超率军在河滩上兜了半个圈,由侧翼奔了过来。那渠帅不住大呼,号令兵士不得再跑。马超顺着呼声望去,就见十余丈远处,一名大汉骑在一匹青灰色的战马上,不住喝令白波向前堵截,心知此人必是白波统帅,只不知是胡才还是李乐。长啸一声,纵骑奔了过去。
那渠帅厉声大呼,数十名兵士从身旁跳下水,挡在那人身前。马超长笑一声,银枪交到左手,右手握拳,猛地击在水面,疾速西流的河水无声无息间以马超击中的那点爆裂而起,蓬蓬声中,兵士被水撞到胸前,登时狂喷鲜血,抛飞而出。马超纵骑越过水面上的尸首,奔上河岸。那人见他迫近,只觉魂飞魄散,大叫一声,侧骑向后奔逃。马超踢踹马腹,战马高速运动中,猛然前窜,手起枪落,将那渠帅挑在马下,挑起尸首,厉声喝道:“白波主帅已死,再敢顽抗的杀无赦。”谷中的白波军听到喝声,都向这处望了过来,见马超枪上挑的正是主帅胡才,人人惊骇,不住退缩。羌兵趁势冲杀,白波兵卒亡命四窜,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一时间水面上山谷间尽是哭喊逃命的士卒。
马超长吐一口气,暗道:“白波至此已无足为惧,不知呼厨泉那边有什么异动。”纵马驰上一处山坡,向西回望。此处距大营二十余里,虽然平野漠漠,但受视野所限,仍只能看个大致,就见西面天际夜色深沉,显然匈奴人并未有所异动,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向一旁的亲兵道:“去向彭军师禀告,就说我已率军渡过涑水,请他将子泰召回,然后作疑军,偷袭我军营寨。”亲兵接令而去。马超当即喝令所率一千四百余人悄悄渡河向匈奴营寨方向潜去。
与白波恶战近一个更次,杀敌盈千,但位于下游十余里的匈奴却似乎仍未有所觉察。马超率军到达离南岸大营七里外的一个疏林时,远望匈奴营寨,就见夜风吹拂,枯草在风中不住起伏,营寨上的灯火在风中摆动,光影明灭,营内一片静谧。夜风从河岸上吹来,掠过身旁的树从,刮动枯叶,不时发出飒飒的声响。马超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沉吟半晌,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这时听得后方传来唿哨低低的呼应声,转头回望,就见亲兵伏低身子领着裴茂走了过来。马超低声道:“裴先生,你怎么来了?”裴茂道:“彭军师说南岸的事已办妥,着人来向将军报信。这些年匈奴扰乱河东,我却苦于无能为力,今日将军大破匈奴,万万不能错过。”见马超神色凝重,问道:“是有什么不妥?”
马超皱眉道:“是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裴茂诧异道:“哦?”走了上前,向匈奴营寨眺望。看了半晌,沉吟道:“情形是有些古怪。我在此观望良久,直到此时,仍未听到匈奴营寨中传来马嘶……”马超心头巨震,登上高处望向两岸,就听得南岸的己方营寨不时有马嘶之声传来,但北岸的匈奴营寨却是一片寂静。要知战马在营中长嘶是常情,除非像偷袭时将长枚勒在马嘴中强迫战马不能发声,否则营中有马必然就有马嘶。但此刻匈奴营寨中一片寂静,显然匈奴人已倾巢而出。马超道:“我军与白波大战,匈奴人已获知消息,不知匈奴人是接到消息后远遁,还是已悄悄渡过涑水,埋伏在我军回营的必经之地。军情紧急,必要知会彭军师才是。”正说着,就见对岸亮起无数火把,奔向南岸大营。马超低声叫道:“不好……”话音未落,就听得喊杀声震天而起,平野上火把漫天彻地亮了起来。
马超惊喝道:“匈奴人过河了……”但听得铁甲碰撞的轰轰声震天动地,心中当即明了。自己既可穿中条山潜到安邑,比自己对河东更熟悉百倍的郭援又怎会不如法炮制?卫固一直将匈奴、白波的消息透出,不单是要借自己的手击退这些觊觎安邑的人,更是借此掩藏郭援的行踪。卫觊与郭援相争时,卫固便站在郭援一旁,更何况自己这个外人?愿意留在营中更是极其高明的一招,但他既能骗过自己和彭羕,营中还有谁能将他留下?
这些事本来也不难明,但心中一直想着与吴晨争吵的事,一直有些魂不守舍,没有疑心到卫固身上,直到此刻亲眼见到郭援来袭,这才豁然而通。就觉一团怒火从胸中狂升而起,不住膨胀,全身热血煎熬如沸。河对岸的大军眼见巨变突起,惊骇之下,向河岸这边奔了过来。猛听得号角声动,利刃般划过天际,马超循声望了过去,就见漫山遍野火把闪动,竟是埋伏在岸旁的匈奴人从埋伏之地起身,准备堵截欲渡河逃窜的己军。本已拥挤在河岸的兵士见对岸突变,乱成一团。马超望着惊惶失措的兵士,就觉一股热血猛地涌了上来,直冲头际,双眼立时红了,暗暗叫道:“马超啊马超,郭援、卫固这些小角色你都应对不了,更不用大言不惭说应对曹操?难怪吴晨会劝你乖乖呆在潼关。”
裴茂急道:“将军,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还是快想办法才是。”马超深吸一口气,厉声喝道:“点燃火把,全军沿涑水东撤。”众羌兵虽然惊惶,但马超的神威之名深著心底,听他发号,虽惊不乱,全军点亮火把,沿河向东而去。
匈奴人见前方不远处突然火把闪动,都是一鄂,但见是伏在不远处的羌兵东蹿,当即纵马追在身后。对岸的大军见马超点亮火把而行,调转方向,跟着奔向东面。此时天际明月西斜,如水的月光流泻而下,照临下土。夹涑水两岸,火把闪烁,马嘶、人喊震动天地。一人高声喝道:“听闻马超有神威天将军之称,声震羌、氐,今日相遇,原以为可找到平生对手,不想只是亡命逃窜之徒,徒有虚名之辈。”
轰轰水流声中,那声音竟然直传入耳。裴茂道:“此人便是郭援。他出此言,正是要激将军回身交战。”马超冷哼一声,道:“我晓得。”从身后取出弓箭,长笑道:“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亡命逃窜之徒。”弓弦响动,对岸一名追在最前方的士卒翻身坠到马下,身后战骑掠过,那人当即被踏死。就听郭援大声笑道:“孟起兄只能拿小兵出气,如此英雄我算是见识了。”
马超心头火起,就欲拉住战马,猛地见前方一处火焰在山上跳动,心中不由一惊,心道:“子泰说白波主帅胡才李乐都已到了巫咸山,但方才击破白波时只见到一人,莫非另一人仍隐伏在山中?”心中疑虑,倒忘了答话。郭援大声笑道:“孟起兄不再答话,难道连射小兵的气力也吓没有了?”一人大声笑道:“莫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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