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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
西域在那一年内,确实用尽了寻人的方法,包括在全世界的大城市的显眼地方竖上巨幅寻人海报、在各种语言的报纸上刊登寻人广告、甚而自己拍摄了广告片在各大电视台播放等等,他充分利用传媒的同时,也动用了自己的私人通讯网络,搜查所有有关她的讯息。
但搜查过程中,他却发现,她于他来说,居然是非常神秘莫测的,他知道她的诸如睡觉时爱抱着手,喝咖啡除了盐什么都不加等等的小癖好,却不知道她的全名,国籍,职业,联系方式。当时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其他附加的东西,所以也不在意,但当她忽然离去的时候,他才觉得心中没有交代。
她对他来说,好像只有现在,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在种种找寻也如投石入海,击不起一点浪花的时候,他终于开始怀疑,他们的邂逅是否存在,就如怀疑那种神秘的鱼“福底至”是否存在一样。
就连她的容颜,也因为他思念太过,而渐渐变得模糊,轮廓都忘了,只余下一团模糊的气质,而他这时才发现一张照片的重要性。
“于是,在我开始绝望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有一个宝瓶,对着它许愿,你可以回到你最向往的过去。于是,我就相信了,我希望再回到那个黄昏,我想问清除她的感觉是否和我一样,或者,回到那个六月的清晨,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
我们都紧张起来,我问:“你是说,那个瓶子可以使我们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开始?”
西域点点头。
我们面面相觑。
西域在感情受到严重打击的时候,不会放过任何希望还算情有可原,但,那些有财有势的大亨们,他们不是为了同样的理由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吧?
这时苏眉丢给我一个恍然大悟的眼色,我想起在拍卖会现场我俩曾经一度的心理疑问,难道就是这个答案?那些大亨,就因为不能确认宝瓶的作用但又受到时光倒流的诱惑,所以脸上都浮现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我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不禁想,自己现在是否也是将信将疑的模样?
康文发问:“请问你是怎样得到这条消息的?”
“有人发电子邮件到我的手提电脑,本来我的邮箱地址是很秘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我看到举办人是倾城侦探社的时候,我就不觉得意外了。但是,你们不知道的吗?”
我恍然大悟,难怪西域出现的时候对我们的态度友好,原来是起了惺惺相惜之意。那见面时的一笑,是在投给我们信任的一票吧。同时,我心中起了不好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已经被人摆上了台盘,一脚踩进陷阱里了。
我不动声色,尽量平静地说:“电子邮件并不是我们发出来的,是瓶子的所有人的幕后操作,我们不过负责会场保安。”
西域讶然:“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我还是冲着你们侦探社的名义来的。”
苏眉已经跳起来:“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毫不知情。”
我以手覆额,喃喃道:“骗局,骗局。”
苏眉说:“一定是有人利用我们的名义行骗。”
康柏突然说:“但那个瓶子确实怪异。”
西域紧张起来:“怎样怪异?”
我没有好气:“再怎样怪异,也不可能做到时光倒流。”
“但我们怎样解释它的磁性和保鲜性?”
给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滋味真不好受,我精疲力竭,坐在一旁,无力反驳。
康文按住我肩膀:“大家镇定一点,”其实是叫我镇定,“我们现在似乎陷入一个骗局,但真相如何,尚待开发。请西域先说一下,你为什么会相信这种说法?”
西域的神情有点迷惘,就像在说故事之前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对了,在收到电子邮件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只不过是想,如果是真的,那该不错。然后,有一个黑衣人找到我……”
“黑衣人?”我们精神一振。
“是,他自称丹尼尔,长一个硕大无朋的鹰钩鼻。”
我们对视一眼,事情到这里连接起来了,这丹尼尔是个关键人物。
“他的言谈使我相信瓶子有特殊作用。”
我问:“你确定你没有受到催眠?”
我这话有点冒失,西域有点恼火:“我曾受过心理暗示的特殊训练,对催眠术虽不算是专家级人物,也可算略有研究和具有一定抵抗能力。不,我不认为我当时受到催眠或者任何心理暗示。”
康文说:“那请你复述一下当时丹尼尔先生所说的话。”
西域直视康柏的眼睛:“本来,我已经把你们当做朋友,但你们对待朋友的态度并非很好。”
我有点惭愧:“对不起,西域先生,我们太急进了。”
西域摇摇头:“如果你们有什么秘密不愿意我知道,我可以走开,只要你们按时交货,我们可以恢复商家的关系。”他真的掉头就走。
康柏说:“西域,我们早已当你是朋友……”一手搭向他肩头。
西域的肩很巧妙的一沉,避开康柏的手:“算了,我不要你们装出同情的样子来,而肚子里却在嘲笑我是个疯子,我说的话,既然你们一句都不相信,我何必留在这里。”
他的身形就要消失在门后。
我一急:“西域,我相信你的话,你爱着的人,是我的朋友。”
眼前人影一晃,西域又出现在我眼前,真的是出现,他的身法快得像一阵风,眼睛里射出渴望的不可置信的光芒,盯在我脸上:“顾倾城,我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我叹了一口气:“我在看到你的字条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谁了,当年,她也喜欢用这两个字跟我们说再见。”
西域死死盯住我,一边却缓缓摇头:“你在骗我的是吧?她的身份那么神秘,你怎么可能认识她。”
苏眉抢过来:“说你笨还真笨,她现在是身份神秘,但她过去呢?每个人都有过去,阿舞怎么可能例外。”
西域脸上的肌肉轻轻颤抖起来,眼光中流露出无比喜悦的神情来:“你们知道她的名字,你们真的认识她,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
他问中了我们最心虚的问题。
我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西域跳了起来,他的样子极其狰狞,仿佛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狼。
我正视他:“我们过去是她的朋友,我们有她的过去,但,现在她离我们而去,我无法告诉你她的未来。”我看看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刚才不想说出来的原因,你这个样子,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不”西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似乎很累很想休息的样子:“请你们现在告诉我阿舞的过去,或许,我可以找到一点她的踪迹。”
我看看苏眉,互相点点头。
于是,由我叙述,苏眉补充,我们说出我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