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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娇怔怔望着何安离开的背影,表情微恙。
幸亏有其他人催促沐娇快些,来不及琢磨何安具体的想法,沐娇跟着他们沿着山腰走了一圈,将可以使用的土地标记下来,然后顺带安排之后由哪几家人负责耕种,大概适合栽种什么。
这方面沐娇并没有什么经验,索性人群当中有一经验丰富的老者,一一向沐娇介绍。
沐娇便把这些一一记下,很快便安排好了。让他们自行决定去向,自己则沿着河岸走了起来。虽然长尾草生命力顽强,哪怕是非常贫瘠的土地都可以栽种,但毕竟种子不多,还是需要使在刀刃上。
是以沐娇才认认真真左右环顾,心下琢磨。
却听到附近传来小孩的哭声。
沐娇微微皱眉,循声望去,是一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站在黄河边上,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哭得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不但身上破破烂烂,脸也是脏兮兮的。
不过却有双澄澈透亮的大眼睛,似会说话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是何苗家的女儿,说来也是可怜。”一大娘见沐娇站在原地,盯着小姑娘发愣,便走过来介绍。“他们的父亲被黄河水冲走之后就没有回来,留下她和瞎了眼的女人。前些日子女人也饿死了,就剩了孤苦伶仃的女娃一个。”
说起小女孩的身世,大娘长长叹了口气。“她母亲走了之后,村里人见她可怜,时常有人帮衬一把。可惜黄河水泛滥,我们自己都没有余粮,给这孩子的也非常有限。也是这几日何安派米,这孩子的生活才稍稍好转。”
大娘还在说,却见沐娇已经走到女娃的身旁,微微蹲下身子。
她抬头,小心看了眼脏兮兮的女娃。
女娃亦怯怯地看着沐娇,却不敢和她眼神交汇。
“央央怎么了?”大娘走了过来,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已经哭花的脸蛋。
小女孩还在抽泣,不过见有人上前,努力止住哭声,瑟瑟望了眼两人。“阿黄阿黄也掉进河里了。”
“阿黄?”沐娇一头雾水。
“那是何央养的黄狗,那只狗通人性,从大火中救出了他们一家三口。后来何家人就没有再把它当成畜生,当成自家孩子养着。就算水患严重时,连一口饭都吃不上,也没有打过阿黄的主意。”
沐娇点头,对一条黄狗尚能如此,也是有情有义。
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将小女孩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阿黄是去河里找爹爹对不对?它会带着爹爹回来吗?”央央眼眸漂亮地问,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沐娇。
沐娇怔怔望着何央,虽然她是女娃,但的的确确在她的设上,看到了豆子的影子。
那小小的豆子,便和眼前的小姑娘一样。
可是
可是她实在说不出欺骗央央的话,唇瓣微微哆嗦,只是一个非常细小的举动,何央却很好的捕捉到,然后得了答案。
或许她自己也清楚,只是不愿意面对。
她失望地垂下眼眸,自言自语。
“他们不会回来了,对吧”
沐娇张了张嘴,何央的聪明懂事,也和豆子一模一样。
只得下意识地将小女孩抱得更紧。
央央没有察觉,还在自言自语。“果然,他们都不要我了”
这话,委屈极了。
沐娇更是心酸,轻抚何央的面颊安抚。“不,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你跟着我。好不好?”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把何央留在自己的身边,作为她的女儿。
只是这个想法不但大胆,而且还有些疯狂。
“沐小姐是打算收留这个孩子?”一旁的大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欣喜点头。“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孩子的父母在天有灵看到,也会谢谢沐小姐的。”
沐娇摇头,又认认真真地问央央。
“那你愿意和姐姐一起回去吗?”
何央怔怔望着沐娇,虽有犹豫,不过还是点头。
她还怯怯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