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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她远些。”仲窛淡淡然看了曹珏一眼,出言提醒。
虽然语气和平常一样,但是加了抹严厉。如果曹珏违背,他不介意翻脸不认人。
“别这样看我。”曹珏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却冲仲窛笑笑,轻轻将手落在他的肩头。“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当然不会对你的阿娇做些什么。只是”
她稍稍拖长声音,略带遗憾地提醒仲窛。
“只是,过慧易夭。沐娇的竹纸印章已经在京郊闹得风风火火,又因为某些事情得罪了成孝国舅。虽然这一页已经翻篇过去,却保不齐还有人心存芥蒂,想要除之后快。治理黄河也是,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小姑娘应该会的事情。”
“她治理不好黄河水,你没法向齐霄交代;可倘若她真把黄河水治理好,又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利益。”曹珏叹了口气,“你当初是对的。京郊局势复杂,就不该让她掺和进来。”
“可是,她已经身在其中了。”
仲窛摇头, 眉头却是紧紧蹙成一团。曹珏说的问题,他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将这些所有的不安都藏了起来,掩耳盗铃样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是
可是一味逃避不是办法,他始终还是要面对这一系列的问题。
曹珏就这么看着仲窛,还在等着他的下文。可惜仲窛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鞭子递到她的手旁。曹珏眨了眨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接到了手里。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仲窛站起身子,简单交代一句之后进到马车里。
曹珏莞尔,也只有仲窛,敢让她这么身份矜贵的公主做驾车的车夫。
沐娇心怀忐忑,听到脚步声茫然抬头,见进到马车的是仲窛,才把悬在半空的担心落了下去。她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仲窛腾出一点距离。“曹珏呢?”
“她在外面驾车,晚些时候进来。”
仲窛简单交代,在沐娇的身旁坐下。瞥见女人期期艾艾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泛起淡淡的疼惜。
“这这不好吧?”沐娇局促咬唇,慌慌张张站了起来,“要不还是我去外面赶马车吧。曹珏是公主之躯,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不然你要怎么和君王交代?”
她首先考虑到的是仲窛的处境,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委屈。
“不用。”仲窛心上微暖,浅浅摇头,“你不用这么小心谨慎,我和曹珏是多年的挚友。她虽然平素喜欢开玩笑,又稍稍任性了些,不过没有坏心思,也会向着我。她到了黄河边,或许帮不上忙,但一定不会害我。”
仲窛说得笃定,“所以,你只用依着本心和她相处。”
仲窛虽然这么说,可惜沐娇心里还是忐忑,但当着仲窛的面,不能尽数表现出来,只能小心点头。
“我我知道了。”
她浅浅地应了声,不动声色往旁挪了挪身子。
其后两人没了话题,车厢里安静极了,直至曹珏提醒来到山腰,仲窛才出去将马车停了下来。村民们大老远就看到了马车,见它停下来,呼啦一下便围了上来。
他们心里也有担心,以为仲窛和沐娇去到郡县便不会回来,治理水患又是遥遥无期。
毕竟四方村又穷又有水患,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他们委实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郡县里没有的,可以将仲窛他们留下的东西。
他们本不抱任何希望,却见马车回来,自然喜出望外,一下围了上来。
“时候不早了,各位先回去休息,等到明日的时候,我们再开始依着之前的计划行事。”仲窛将村民们的情况情绪稳定下来,待他们差不多离开后,才让马车里的沐娇和曹珏走了下来。
出门在外,曹珏女装有些不大方便,干脆换了身利利索索的男装,不过这一身做工精良,一看便是官宦人家,和穷得只能破布裹身的村民不同,十分扎眼,一下便瞧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