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一眼:人家老婆在这看着呢,你说这么直白真的好?
    果然,听了老道士的话,徐皇后犹如遭了雷击一般,堪堪定住,两行清泪默默无声地落下。
    “娘娘,你莫要听他胡说……”
    我看徐皇后犹如死灰般的双眸,再无半点求生之念,赶紧开口劝他,“陛下……陛下他定然还有救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徐皇后干涸的朱唇轻启,淡淡地念完了这首诗,忽而凄苦一笑,“这是我与陛下新婚燕尔之时,他执我手写下的。
    他说他是个武夫粗人,嫁了他,这辈子便注定要受颠沛流离之累,相思牵挂之苦。
    他说能够偿还我的,便是守护这大好河山,与我同看红尘万里……丫头,我虽然先遇到了冷兄,也曾倾慕他、喜欢他,但我徐靖淑此生能嫁给陛下,从不后悔!”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不知徐皇后说这番话究竟何意。
    “今日宫廷之乱,无论结局如何,皆是我身为皇后、身为一名母亲教子不严的过失,我救不了丈夫,劝不了儿子,唯有先行一步……陛下,臣妾在黄泉路上等你,向你请罪!”
    说罢,徐皇后拔下头上的金簪,毅然决然地向自己胸口刺去!
    幸而我方才已听出些不对,此时眼疾手快地去拦,那金簪终未刺进徐皇后的心房,只是在我手腕上划过,殷红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娘娘不可如此啊!陛下……他并非没救,只要能找到千年冰蟾……”
    我焦急地劝着,一边目视老道士:都是你刺激的,快帮我劝两句啊!
    熟料老道士白眼一翻:“你以为千年冰蟾是大白菜啊?世间仅此一只,还被你吃了……”
    眼见徐皇后险些昏厥过去,我一边掐她人中,一边努力按捺着一巴掌拍死老道士的心:你会不会聊天啊?都快把人聊死了知道么?
    忙乱之间,我腕子的血一滴滴落在徐皇后素白的衣裙上,仿佛绽开了一朵朵鲜红的花。
    而刚刚犯完毒舌的老道士,此刻却盯着那一朵朵血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丫头,你这大半年来,可有觉得怕冷畏寒、口干苔黄、葵水量少、月事不调?”
    “我……”
    我的洪荒之力几乎要透体而出:这什么要命的时候,您老关心我葵水少不少月事调不调?
    “快说!”
    老道士全然无视我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这可关系皇帝老儿的生死!”
    我骤然愣了:“有……确有……”
    皇帝的生死,跟我月经不调……有半毛钱关系?
    “这就对了!”
    老道士右拳重重地敲在左掌心,“你当年服了那解毒圣物千年冰蟾,虽为解你体内的千日无忧散之毒而化去了一部分药性,然尚有大半寒性与药性残余,便留在了你体内,化在了你的血液里。”
    他这么一说,我蓦然想起,不久前太子被太子妃投了血乌头之毒,本是救无可救,却又莫名地没事了。
    如今想来,正是他毒性发作之时咬了我的手,将我的一点血吞入腹中,才歪打正着地解了血乌头之毒。
    而我自己,还曾吃了一碗混着蒙汗药的馄饨,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也就是说,我的血,能解毒?”
    见老道士笃定地点了点头,我立时抢过徐皇后手中的金簪,在自己手腕血管处又重重割了一道,顾不上疼痛,将出血的手腕凑在了昏迷不醒的皇帝嘴边,“娘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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