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岭西北百里有座大寨,叫做野人峒三面环山,是个苗寨,寨子中央一道小河穿过,直往山外去了。
    [燃^文^书库][].[774][buy].[com]一条小径随着河流往北而去,行的百十里便是官道。
    寨中竹楼大体依左边较平坦山峦建成,高底参差,别有韵味。
    因着住得人多,约有三五千人,故此到有些店铺之类,并不全是苗人开的,倒是外边来的汉人开店的多,尚有些其他族人住在此地,只是人少,且山外不时有些小商玈来此収些皮货特产,卖些日用所需。
    中央却是些农田菜地,自有山民耕种。
    人们上山打些猎物,下地种些粮果,倒也能混个肚饱。
    当时大元朝已是风雨飘摇,哀鸿遍野,如此所在,以是穷苦人的天堂了。
    天近晌午,三四月天,艳阳高照,春风和煦催人睡。
    地里忙完了,打猎不是时候,按说正是休闲大摆龙门阵的好时节。
    可眼下寨里头人哈士奇一屁股坐在个木墩上,口里叼根草,面前或站或蹲,杵着几个族人,都眼巴巴看着他。
    看得哈士奇直感郁闷,恨不得一挥手,把这些族人像赶苍蝇一样从眼前驱走,好去美美睡一觉。
    哈士奇长的黑黝黝的,又矮又壮,却是横着长,看着如个正方块,一个大老袋瓜子配对小眼睛颇有几分喜感,人却也不是很老,约摸三四十岁。
    别看他长的滑稽,到是有点能耐,从他老子手里接过头人的位子,把个寨子整治的服服帖帖,愈发兴旺。
    今儿个一大早,这几个族里管事人就把他请了来,一直到此时也没商议出个子丑演卯来,自是气闷。
    事儿倒不大,无非是东家鸡,西家狗,地里的瓜之类给人拿了,还有就是谁谁给倒吊在树上,谁谁走着路屁股冒火之类。
    大伙心知肚明,得罪不起那位小爷,只好想着法子拿头人来做幌子。
    俺们不好过,你也别想躲着看笑话。
    哈士奇想到这又是一肚子火,那位爷谁惹得起,自己见了恨不得当祖宗一样贡着,这帮孥货还想看自己笑话,哼哼,门都没有。
    想到那位小爷,亦是感到头疼,只盼着他折腾的累了到别处玩去吧。
    哈士奇表面上认真听着面前几人出着不着边际的点子,心里边则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其实他面前这几个说得起劲的又何偿不是如此,都盼着有人头脑发热,挺身而出,也能看个乐子不是?谁说蛮人就是一根筋,至少眼前这几位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大伙议了一上午,说得都口干舌燥了,也没忽悠到一个二楞子,自是索然无趣,都只拿眼睛看哈士奇,意思是让他给个台阶,大伙都等着回家吃午饭了。
    哈士奇心下好笑,不过他也早就乏了,也乐得就此散了。
    正待交待几句场面话,却听得寨子一处空场上传来一阵孩子的欢呼声。
    循声望去,哈士奇却是眼角跳了跳,他眼睛虽小小的,却甚是锐利,一眼就见的自家那半大小子正自手脚着地给人当牛马般骑着。
    他家小子在这寨子亦是个小霸王,他长的却和他老子大不相同,十来岁的人却长的比别家孩子高了一头,直如十五六岁的成人了,相目也迥异,以是寨中便有人说这娃不是哈士奇的种。
    哈士奇听得自是一味分辨,他婆娘前两个都生的女儿就得这么个小儿子,自是当个宝贝,宠腻异常。
    因此上这小子在寨中一众小孩中自是个头头,可这会却没了往昔的精神劲,耸拉着个老袋,给人当牛做马,让他往东却是不敢向西,竟是比在他老子娘面前还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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