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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除妖师的天岐,向来独来独往,至于真正想要做的事还未细细考虑过。
走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天岐目视眼前,找花渐,先找小黑。
身旁传来衣服摩挲枝叶的声响,带着秋日里才会有的萧瑟,与这夏日格格不入,低下头,身形融入草木之中。
雨中,枝叶翠绿欲滴。
混入草木中的人,想伸手去摸。
想到,便真这么去做了。
右手有佩剑,天岐把剑换到左手,空出的右手拂过灌木丛顶端,手上传来的轻微刺痛,舒缓了一直紧绷着的手臂和心弦。
雨后,绿叶似乎更加盎然诱人。
是美景,也是诱惑。
天岐换回剑,依旧是右手握剑,抬头往远处看去,前面依旧是树木,枝叶茂盛,绿得发亮,望着那片绿色,想到另一片。
那片是竹林。
竹林中藏着一座木屋。
木屋里住着她和花渐两人。
走出木屋,就能看到高大翠绿的竹子,长满一路,蜿蜒而上的石阶上,积满了枯黄的落叶,而竹子永远是那么绿。
仿佛永远不会凋零。
春日里,会有竹笋冒出头来,混在落叶里,藏在竹子脚下,不近看难以察觉,除非,等它们长大一些,竹笋长成小山模样,才能一眼看见。
那时,她总是比花渐早发现。
他们也总是挖竹笋来吃。
那些事,想忘也忘不了。
灌木丛的周围有着树木,走过的地方正上空有树叶遮挡,雨水落下并不是很快,水滴从叶片上滑落,拉长身体缓缓坠下。
天岐处在雨水之下,冷峻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眼里柔情似水。
雨水试图打破这平静的水面,从眼前不断落下,未能入天岐的眼,却擦到向外微翘的睫羽,眼睛下意识向下看去,雨水已经落地。
人清醒了。
手背上沾到了一些雨水,正在慢慢往下淌,有些痒痒的,天岐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背,雨水落得很慢,沿着指骨流淌至指甲,再慢慢拉长身体落下。
眼前的景象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细水长流。
一滴水虽然微不足道,可水滴石穿的故事却是真的,当然,这靠的不仅仅是一滴水了,而是成千上万数不胜数的水滴。
朋友多,是有好处的。
尤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孤身一人找寻花渐,已经有三年了,三年都找不到,或许这个时候身边多一个人,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也只是或许而已。
花渐一定不会自己出来。
天岐轻笑,转动手臂,水滴在手上来回滚动,迟迟没有落下。
精细打算,路才能走得长远。
手上动作慢慢停下,水滴又和先前一样往下垂落着。
这回,她只是淡然瞥了一眼,再望向远处,脸上多了一丝得意的神色,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会像这水滴一样,很快落到地上,而不想要这么快结束,就要做些什么。
这便是细水长流的意思。
细水长流不是没有作为,不是软弱,更不是放弃,它是一种计谋,是一种坚持,更是一种自我的磨练。
所以。
花渐他,是不是一直在看着她到处打转,离开她,也是为了让她的路走得更长远些。
这或许是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只是,即便如此,花渐当初又为何要选择假死离开她!
非要假死!
就这么喜欢去死吗!
到底是为什么?
好好道一句别,很难吗?哼,花渐就知道让她担心,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早出晚归的,不干一件正经事,连最简单的洗衣做饭也做不好,道别肯定也是一窍不通。
就和他做别的事情一样。
每次出去,花渐都会虚情假意地问:“小天岐,我出去了,你想吃什么?”
问也问得蹩脚。
一听就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不会做饭的,只能吃别人做的饭。
而花渐,下过厨,做过几回饭。
只是做的饭不能吃。
当然也就不能算在会做饭这一列里了,难吃都是对他厨艺的褒奖了。
哼。
怎么又想起他了。
真是该死!
天岐开始懊恼。
抬起头,沉下心往前看去,远处似乎传来了很轻微的声音,被脚步声和雨声打扰听得不太真切,停下仔细辨认后才依稀听清。
哗——哗——
是溪水流动的声音。
雨声小了,溪水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越是往前溪水声越清晰,缓慢而又沉稳的声音,细水长流。
又想起白风。
想起他,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实在找不到花渐,有空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了,她可不会像花渐一样,让白风一直为她担心。
天岐轻晃脑袋。
不能再想了,找到小黑要紧。
脑中的念头挥散后,她走得更快。
虽是二十三岁的年纪,心智却没有二十三岁的女子成熟,天岐一个人时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比别人想得多,也想得不同。
虽然提醒了自己不能再想,但一路上还是心事重重。
出了灌木丛,任由走得有些酸痛的双脚继续大步往前走去。
走过几棵树,视野渐渐开阔。
前面有着一块空旷的草地,草地上有着一排低矮的树木,而那些树木上面长着红色的果子,竟然是果树。
还是第一次见到。
天岐稍作停顿,向着果树走去。
果树越发清晰了,不远处,小黑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那些果子。
天岐松下一口气,朝小黑看去,无奈地轻声呼喊道:“小黑,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小黑回了头看着她,嘴里依旧嚼着果子,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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