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目了然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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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
这句话又被自动翻译成“即使昨晚上没睡今天也要强打精神来参加薛寒的生日会”,这可是好消息,至少在场大部分人都猜到薛寒今天晚上是有大动作的。
有人建议他先去歇着,“二楼好像有太空舱和帐篷什么的,睡补会儿觉?不然晚上玩儿不动了。”
“不了,我去打会台球吧。”
昨晚上是跨年夜,他手机一直在各种震动,全部是群发的祝福或是呼朋唤友让出来玩儿的。其中包括李胜南多年的助理兼司机陈叔打来的电话,大致意思是如果有空的话想邀请他去家里吃个饭,他的妻子很会做糖醋鱼,儿子跟他年龄相仿之类善意的话。
他则把遥控器拿在手上,将投屏的电影调到最大声,然后说“我和朋友在外面,就不去了吧,谢谢您。”
连看了午夜的三场电影,一部比一部要更烂,但是脑子却越看越清醒,电影里浮夸的笑声也盖不住外面跨年夜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后空旷的回响。
他想主要是因为他吃了太多甜食的缘故,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只手夹着烟,最后吃不下了,烟头干脆都灭在融化的蛋糕里,堆积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块插上蜡烛的生日蛋糕。
好吧,太过狼藉了,而且融化在室温中,更像是一滩烂泥。
电影并不催眠,他最后是在黑胶唱机《s the sun》的播放中陷入睡眠,主打的同名曲总共就两句词,“i s the sun…but i’ve never seen the sun…”
这是一份好礼物,每首歌他都觉得还挺不错,已经听了好几天都不腻。
十二点准时涌来了更多的消息,他一条条看了又挑拣了些回应,十二点钟准时的“新年快乐!烟花真好看!”显得特别朴实无华,又短又傻。
不是群发,因为这语气就跟小学生似的。
他本来要发你为什么给我送多肉,为什么给我送圣诞礼物,你还了解我多少?又想,这不都明摆着吗,算了,这个小学生根本不知道我知道他暗恋我。
你不说,我不说,然后彼此保持沉默。但其实李隅知道自己保持了一点残酷的期待,还能再做到什么地步呢?
关于喜欢我这件事,能再深刻一点就更深刻一点,如果满分是十,那他非要讨到一百才罢休,就喜欢那种极端到崩溃的感觉。
于是最后打下的字换成了“新年快乐,没看烟花。”
这张专幸好不是重金属,而是属于华丽摇滚的模糊和柔软,夜里听到就像某种降落下来的丝织物,棉柔舒适,簇拥着身体,终于令他睡着了。
不过躺在沙发上睡着没满三小时就醒过来,主要是被周白鸮疯狂敲门闹的,他这才想起了还有薛寒生日这档子事,顿时缺觉的脑袋都有点炸了。
现在的确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他倚着球杆,用巧粉随意摩擦着皮头,弯下腰瞄准的时候都能闻到自己敞开的领口上昨夜奶油同烟草混合在一起颓废的味道。
他一个人找了张桌子单独打,也没遵守什么章法,哪儿有活球打哪个。
球杆和球碰撞出连续的脆响,咕噜噜地滚进中袋里。或许因为他打得不错,姿势看起来也专业,隔壁的人要来跟他来一局斯诺克,因为被拒绝了。
他听着那人低声啐了一声,骂他一个人可劲儿装逼,走了。
“无语,我们逼王愿意跟人打球才叫装逼呢,根本不懂。”
周白鸮从吧台那里拿着两罐科罗娜过来了,分了李隅一罐。看着李隅耷拉着眼皮,跟要昏过去似地还在坚持着打球,还挺搞笑的。
“打不动了。”李隅躬身把十五号黑球打进袋后,好像终于是站不住,晃晃悠悠走到旁边小沙发颓然地倒下了,把酒喝了一口就搁在小桌上,开始撑着脑袋打瞌睡。
他仰着睡也睡不着,主要是周白鸮在他旁边拿着手机噼里啪啦聊天,他手机按键有花里胡哨的气泡音效,其余媒体的音量也没关,一直在响。这声音躁得使李隅大为光火,闭着眼睛骂,“你用的是老年机吗?把你声音给我关了。”
“啧,我还在约人一起过来呢,薛寒她租这屋也忒太大了点,人数少了感觉嗨不起来。”
“有什么好嗨的……”李隅闭着眼话音未落,周白鸮啧了一下,把手机调静音了就继续回答,“我刚刚跟阮衿聊天呢,看他没事就也叫过来一起玩了……”
“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李隅靠着皮质的按摩椅,慢慢扭过头来,一直眯缝着的眼睛也倏地睁开了。
“他都帮我补习那么多天了,还能不熟吗?”
李隅对此嗤之以鼻,仰面躺着,两条腿叠在一起,“你以为你叫他就会来?这么大面子。”
周白鸮摇摇头,开始胡咧咧了一通,“你知道什么,首先第一点,我天生特别招oga喜欢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第二点,我跟他存在甲方与乙方之间的革命友谊,他肯定会来的。”
李隅又在那儿一个人笑得别过脸去,肩膀都在抖,不知道是在笑他招oga喜欢还是在笑别的东西。
周白鸮又翻了一个特大的白眼,“你笑什么笑啊,是真困还是假困?来劲儿了就起来别装死。”
“真困,帮我找个毯子什么的,我在这儿眯会。”
“,你以为我是丫鬟啊,还给你找毯子,自己躺着吧。”周白鸮骂了一句,一掌拍在他腿上,然后又继续说,“你对薛寒没什么别的感觉吧?”
李隅一只手遮着额头和眼睛,小臂把晃眼的灯光遮住,懒洋洋地,“怎么了?你喜欢她?喜欢就去追呗。”
“不是……”周白鸮啧了一声,“你没感觉就没关系,就是我之前随便查了一下,我也有哥们跟她一个初中,她好像有点复杂,你知道吧,又劈腿又喜新厌旧的,怕你被玩儿了。”
“哦,怎么忽然想起来查她。”李隅坐起来了,脸上似笑非笑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是谁提醒的?”
“合着我关心你的感情生活还是错的,真尼玛的塑料兄弟情。”周白鸮哼哼唧唧地站起来,佯装生气,拿着他的酒走了。
李隅屈起腿独自坐了会儿,思考了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又不自觉笑了出来。
是谁提醒周白鸮的,这件事简直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