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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稿子念完,群臣参拜即将上台的新天皇时,陈宇才夹了一眼上首位。缓缓底下了腰身,对着台上鞠了一躬。
与之前不愿意跪拜的理由是一样的,陈宇没有跪什么人的习惯,尤其是当初刚来时闹了笑话之后,他对这个还是挺敏感的。
虽然有些鹤立鸡群了,但了然第一次‘殿内冲突’的众臣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毕竟第一次的臣子都将陈宇当成自己段位的队友来看待,可真正进行了排位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个青铜五级别的选手,人家却是个大师级别的高手。相较之下,就再也没人不尊重的了。
且不说下方如何,视线拉回到高台之上。如今正有一个美妇人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走到了龙榻一边。不用想都知道,那绝对就是所谓三岁半的新天皇,以及......不知道哪儿来的无名氏了。
可不要以为这就完事儿了,最关键那一位可总是要最后出现才行的。紧随其后,犬叔穿着大臣的华丽衣物,黑白相间之际,脸上更多了陈宇从未见过的些许肃穆,令人看着就有种权势逼人感觉。当然了,这种感觉也就是一闪而逝的,视线从头肩颈往下看后,就突然觉得滑稽了很多。
犬叔身材那就不用多说了,前文都已经描述得很清楚了。这时候的他坠着个大肚子,也不知是因为腰太粗还是腰带太宽,反正双手还需抱着肚皮。迈着两条‘柯基限量典藏款’的小短腿儿,就那么一步一颤悠地走到了那位小儿天皇的身边。就算是这个时候,他都不忘跟那位美妇人眉来眼去一番,着实是让陈宇掉了一地的眼睛。
这一切也仅仅只在转瞬之间罢了,在众人的默许下,辅政大臣的职位,犬叔已经舔着脸收入了囊中。
看着那默契地沉默着的两班朝臣,犬叔心中激荡万分,当下就用鸟语说起了,在大唐学会的各种官场面子话来。在一套地一套秃噜后,还真别说,下面的朝臣们都对其更加敬仰了不少。唯有陈宇撇了撇嘴,心说这小老头一点不靠谱,净挑些没用的话来糊弄人。
就比如什么凭借我们与大唐的关系,未来肯定会拥有火炮,舰载热气球,玻璃等各种超时代物件儿。届时攻打新罗,吃掉百济,奴役高句力那绝对不在话下。还有什么,在场的朝臣们更会变成如唐人贵族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延绵千百年的存在。等等一些列装相的话。
就在陈宇快要吐了的时候,犬叔终于话锋一转,开始了今天最关键的一次演讲。
繁文缛节不多言,犬叔的大意就是。
“我们如果想要成就更美好的小本国,那就必须得改制,改变原有的氏族、部民制度。引入大唐最先进的各项基础,为我们所用。这些制度我曾与先皇进行讨论,我们一同将其总结为‘改进款冠位十二阶’另增加十条国家根本大法项。”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宇的翻译为他简单描述了一下,原来圣德太子的冠位十二阶,以及十七法中的曲折心酸。
总结一下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崇尚了当时前隋的先进思想,将儒家、道家、佛学融汇贯通在了政策之上,有了如后世辫子朝一般的固化晋升想法。作用是想要将氏族们从基础选拔上各个击破,而且还要让他们团团围拢在以天皇为核心的世界当中。
结果就不用多说了,他们失败的很彻底。圣德太子是一个明君,是一个武王。他震慑国内宵小的办法是对外极力扩张与矛盾转移。但最后胜利果实却被保守派的苏我虾夷偷了去,最终改制也在懦弱的舒明天皇手中不了了之。
言归正传,如今犬叔要玩儿的就是老一套的东西,不过少了之前氏族与皇权的激烈碰撞。虽然取消了氏族、部民制度,但他按照大唐世家的标准,为这些新贵们划出了一条属于他们的存活之道。
这一套理论立刻就引起了下方各个世家的极力探讨,尤其是很多守旧的氏族。他们支持山背大兄王无非就是想要好处的,如今好处还没尝到呢,改革却率先来临了。在这场改革风暴当中,那些不愿意轻易动法的老人们当然是不满意的。
这一切都如陈宇和犬叔所想的一个样,闹腾的大殿,疯狂的人们。不过他们却出奇的没有发声来管,而是任由这巨大的波涛在大殿之内肆虐着,不断搅动原本清澈的海水。
慢慢的,整个大殿开始分派阵营。有一部分完全终于皇权的人率先站到了陈宇所在的右手边,有过了一阵后,忠实在犬上氏族的如渡边家族,阿部家族等等也坚定地迈步走到一旁。最终是剩下一小半人,而且大多是老头子,还站在原来的位子之上。从他们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出,如今已经是绝无商量的余地了。
这时成竹在胸的犬叔转过肥脸,看向右首位子的陈宇方向。陈宇也很默契地排众而出,悠然地站在大殿中央。
规矩不能忘,陈宇先是对上作了一揖,而后才笑盈盈地对右侧的小本仔们劝导了起来。
“在场的大臣们,照理来说我一个外国使臣,是不合适,也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什么的。但是介于小本国如今的状态,我身为大唐拥有专断权利的特使,自认为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说着,说着,陈宇开始不老实地溜达了起来,他闭着嘴就这么一个一个地走过了另一侧所有的老头子面前,而后才开口继续发言。
“各位想必刚才已经听到了犬上大臣说的那些,关于大唐的言论了吧,我在这里代表我天朝陛下表示完全认同。”抬手轻轻一压浮躁的大殿,陈宇笑容不改地继续溜达着。
“不过这是有前提的,你我虽然是友好邻邦,但小本已经太过落后了。刚刚犬上大臣所提议的改制,我们大唐全盘认同。也就是说,只要大家同意,那么在制度实行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大唐也就开始对小本进行一些技术性援助了。当然,这里边就包括了援助尔等建设一座二十万人级的京都大城。”陈宇这话一说出口,连犬叔都差一点泪崩了。
实际上小本国可不是专门将首都建设到十万人级别的,他们建设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换而言之,城市的雨污水、交通、人流导向、包括设施材料、靡费资金以及氏族支持程度等等,只能让他们建设这么大的城市。如达到二十万,那将会是一种崭新的场面,一种极度进步的表现。更别提陈宇说的其他援助了,这简直就是明摆在那儿,赤裸裸的贿赂。
看着面前有些动摇的群臣,陈宇却突然让人意想不到地歪转了话题。
“不过,这可都是有代价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