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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山中话
云亘山。
安丰帝朝立国之初,在距离海之以南二百五十公里,西北千万公里,南北纵向一千多公里,东北一千五百多公里的云亘山,设立驻兵屯马的巨大军事障隘,以防未知之患。
然而,大多世人不解其含义所在,一直以来都对安丰帝朝做出的这一举动,至今都还有人存有疑惑。只是,世人皆有所不知,当年前朝为了阻挡安丰帝朝的兵马,防止其下境南海之畔,在此设置了一座临时的要塞,屯兵驻将三十余万,几乎就是将前朝所有残存的兵卒将帅,都集结到了云亘山的山脉之中。
可就是这样的残兵败将,把当时强横的安丰帝朝,所向无敌的铁甲勇士,令人闻风丧胆的安丰将帅,硬生生的阻击在了云亘山的北面,整整三月有余,而不破其军防关隘。最后,在万般无奈中,安丰帝朝的开国帝王,率领着当时所向披靡的铁蹄骑军英策骑,人数多达六千,以及能征善战的统帅将军二十余人,星夜潜入云亘山的深处,分而击之,一连数日,才在英策骑和数十将帅冲杀乱了敌军的防守线后,又在外围包剿的几十万铁血兵士的联合绞杀下,耗时半月之久,终将云亘山的敌军防御壁垒尽数拔毁。
此战之后,安丰帝朝犹如大势所趋,一气呵成,征伐打下了前朝版图的南海之域,大获全胜。然而,此战却是耗尽了安丰帝朝多年筹谋的粮草兵马,钱财储物,还有跟随开国先帝在云亘山突袭的二十多位将帅,只剩下了两位。
大战之后,安丰帝朝物资亏空,兵马严重虚缺。然而,为了前朝反叛余众能彻底清除干净,安丰帝朝的开国先帝不得急颁下密令,连夜将驻扎东海附近的三万守军召到了云亘山,尔后又将云亘山的战后剩下的十四万兵马,挑出伤残兵卒六万余人,悄无声息的悉数遣回了东海,密令只守城休养生息,不可开城迎敌。而剩下的八万兵士都完好无损,与之又到云亘山的三万军卒,拢共十一万人马。
安丰帝朝的开国先帝犹自不放心,遂亲自帅兵二次征讨了一遍南海疆域。至此血洗南海,凡叛逆者都难逃一死。大刀长戟所过之处,铁蹄劲甲擦攘之疆,皆听得前朝遗民哀嚎遍野,血流成川。
正应了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的千古悲剧。
至此,云亘山的战役暂时稳定了安丰帝朝的初期。之后在接下来的几百年中,安丰帝朝一直紧张布局,不论是由北至南,还是自西向东,都在一步又一步加强了安丰帝朝的边境,以及疆内的防御部署,同时每年都会调换云亘山脉的兵马,并依次每年递增一万的兵力,直至云亘山上的兵马达到十万时,才停止了向云亘山增援兵力的步骤。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辰劥年间,曾有一位在云亘山中迷路的农夫,在误入云亘山的深处,不知来来回回绕了多少次无妄的路程,在两月半后,幸运的从云亘山里面出来,完好无损,出去时除了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形体稍显孱弱之外,经大夫诊治,并无大碍。可所有出奇的源头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于那人曾一度幸灾乐祸的言说,云亘山之中并无军将驻扎。原因则是声称他自己在这两月有余的时间里,误打误撞的走遍了云亘山的所有地方,包括那些不为人所知所涉的深山沟壑,都被他踏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当初开国先帝留守的重兵。
不过,话是由人所说,在没有任何佐证的情况下,实难让人信服,不免显得落人口实,遭人排挤嘲笑。然而,云亘山的深处,以及它的周边,至今都还流传着一些玄之又玄,虚无缥缈,甚至是能够让人觉子虚乌有的事情。
这其中,被江湖人传得最甚的,当属在很远以前,也就是泽朝之初,听闻能够只手撼动整个江湖武林的琉璃剑,及其主人寒妤玥,曾在途经那座绵延万里,幽寂而古老的云亘山时,遇到了那时从亘古遗留下的五神阵之一的锁神阵,并将其困于其内。而这一困,足有十天之久,寒妤玥还是不能将锁神阵破解。到得后来,无影者从岗则吾结的山巅办完事情,在熙峪关应朋友之约时,劳烦那人出手,请的赫赫有名的江南乐府之主江灵乐,以及同门的数十位武学高绝的前辈,与寒妤玥一并,合理才破开了锁神阵。
就此,江湖上开始盛传出,说是云亘山深处,住着一位高深莫测,阴晴不定的神仙。而寒妤玥那日夜晚正好是在云亘山深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枕剑而眠的,因此惹怒了居住在幽谷渊涧中的神仙,才会被神仙早已布置好的锁神阵困在了云亘山的边缘地带。
当然,江湖说法终归是江湖浅谈,不足以信服所有人。就像那时盛名半载的佼佼者,无影苑的主人无影者,西域绝影楼的楼主影,月牙泉的传人,江南乐府的府主江灵乐,还有,素心斋的妙手神医,天外崖的宸殛,等等这些大能之人,都没有相信那些谣传。果不其然,在泽朝和西域的最后一次大的战役中,无影者用让人难以置信的手段,戳破了这个讹传。
神阵有五,其身齐三,分以弑神阵,噬神阵名列五神阵之首,惊神阵,泣神阵,锁神阵并排其下。
而在当时,无影者一人就身具弑神阵和噬神阵,以及惊神阵,三座大阵。三座神阵在泽朝和西域的最后一战中,都被无影者尽数显于世人面前。
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今日,云亘山周围的阳光很是明媚。在积雪覆盖的山脉上,抬眼便是世间最美好的景色。
此刻,若是有文人墨客在此山中,定会留下绝唱佳作,遗传百年,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然而,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注定是要给跋涉山水的脚夫留给赏心悦目的,文人嘛,墨客嘛,总的来说太过羸弱不济,是没有这等眼福的。
云亘山的末端,是靠近玉阙山最近的地方了。
在安丰帝朝的版图上,云亘山和玉阙山同处东南方位。而再具体一些,已云亘山的末端作为标记,那么,玉阙山就是在云亘山末端的东南位置。
然而,这样详细的位置地理,一般人是不会去刻意了解和查找的,除非有人有某种特需的理由,或者是目的,才会将安丰帝朝,乃至天下四海八荒中的所有山水峰岭研究透彻。
或许是云亘山自早就有特别的吸引力,亦或是它的魅力足够魔性,才会如此招致人的亲临。
而今,就有这么一位不畏苦寒的徒脚勇夫,穿插绕过一条条幽径似的羊肠小道。虽说是小道,只不过是可以使人肉眼模糊可见的杂草小径而已。
安丰帝朝在立国之初,就已经明令规制,所有百姓都不得在以各种目的靠近云亘山附近,凡违令者,皆杀之。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这条以前牧童用来牧羊放牛时走出的小路,依然在无数个初夏轮替的季节里,长出了长而稀疏的杂草。至于稀疏,只不过是因为能在人经常踩踏的坚硬的土质中长出的杂草,都是生命及其顽强的杂草。而那些一块一块没有长出草的地方,都是特别生硬如磐石的地块。
所以,有时候生命就像是着坚如岗岩上的杂草丛,只有无可奈何的活下去,也许才会有望眼欲穿的那一天。
男子此时应许就像是这幽道小径上的杂草。夜以继日的赶路,不知疲倦的逐日追月,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累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可他还是强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向着前面的山路,放逐而去。
云亘山,在距离男子几公里外的地方。
幽径小道的斜侧面,倒挂在悬崖上的一块突兀出来的深褐色岩石上,此刻坐着一个女子。女子身着浅黄色的衣裳,双腿垂落在岩石的边缘,而且还时不时的晃荡着双脚。在其膝盖处,横着一把七弦琴,柔指绕过,尽是声声倥偬恍惚的荼蘼之音。
“何苦呢!”女子望着崖下步履艰难的身影,暝着双眼叹息道。
“大道不息,人至而熄;大道不悔,人尽不悠;大道不暗,苍生不佑……”女子的声音在幻散的琴声中,荡过叠叠层层的云亘山,回声萦绕不去。
女子的声音经久不散,在传到男子的耳朵里时,已经隔了半盏茶的功夫。
“弄戏……”男子喃喃自语道。
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的个额头搓了搓,接着摇了摇头,努力睁了睁双眼。然而下一刻,他豁然抬起头,看向了身侧高处的悬崖。
“江南乐府……”男子惊讶道。
“嗯?”在悬崖的石块上坐的女子,听到男子的声音后,倒是显得颇为惊讶,“知道我的身份?”
“哼,江南赫赫有名的乐府,难道还要时时刻刻注视着天下大势而存于世么?”男子嘴里说着话,右手依然伸出袖口,掌力渐吐,将腿边的杂草尽数截断,猛然挥向了坐在悬崖边上的女子。
此时,男子挥出的杂草,就像是几十根锋利的银针,冲着女子的周身学位扎去。其中,一根较粗较长的枯草,尾随其后,掩藏在飞出去的杂而密枯草里面,已刁钻刻薄的走序方位,直取女子的咽喉。
然而,女子对男子随手扔出的枯草,似乎并没有那么紧张。她直视着迎面而来的枯草,似隐刺锋锐而晦涩,不露锋芒的杀技,竟然笑着说道,“萧寂,你当真以为数千年过去了,这江湖乃至世间三界,还是你萧咒一家的不成?”
说罢,女子的中指和食指夹住一根琴弦,往上拉扯了些许距离,待琴弦绷紧之后猝然放开手指,铿锵有力的铮然声,驱使着元力随琴音崩开,只是一下,就已经将萧寂掷出的杀招全数化解。
女子眉开眼笑的望着山崖下矗立的萧寂,说道,“同为问氏而立的古族,就我乐府是宗派。而其余几族都是血脉家族。然而传承了几千年,真正还可以挤进现世大宗大派大世家的能有几个?”
女子眺望着满面风尘的萧寂,继续说道,“问氏如此,你萧氏也是如此。虽然萧氏自古就有两大支脉,可真正能够与天抗衡,与地扳手腕的萧氏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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