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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马车进了更城直接分道扬镳。
花贼跟着桑瑜回了花竹小院,温七九回了半日闲,而陆锦声则回了陆府见他父亲。
陆锦声从前记忆错乱,把自己最亲近之人推远,他不亲近父亲,疏远父亲,甚至对他冷眼相待,他须得向父亲请罪。
陆家府邸离锦园很远,因为从陆锦声变更记忆后就厌弃父亲,搬离出来后陆父时常上门找他,言语关切,他听不得这些话,只觉得更加厌烦,索性直接搬的更远,陆父事务繁忙,来回太过耗时,能过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加上陆锦声的不待见,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马车摇摇晃晃,陆锦声坐在里面闭目养神,脑海里不停回忆着幼时关于父亲的记忆,来更城时的记忆,直到更太唤他才把思绪抽离出来。
从马车上下来毫不犹豫的走进去,下人来说老爷在书房,穿过正堂直接站在书房门口,他等了太久,也欠了太多。
陆父端坐在书房的案桌后,他体态健硕,并没有中年男人的富态,面容依旧俊朗,与陆锦声三分像。
陆锦声推门进来直接朝他跪了下去,他说:“爹,孩儿不孝,愧对与您。”
陆父面上没有坐任何变化,仿佛一切都已知晓,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才说:“起来吧,你去訇城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陆锦声当然知道他知道,可他想说的不止是这个。
陆父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手一挥,沉声道:“从前你阿娘太过偏执,是爹忽略了你,所以才造成这一切,声儿你原谅爹,也原谅你阿娘吧。”
“爹我从未怪过任何人。”陆锦禹是,对于算计他多的是期盼,他期盼陈氏会如何罚他,没有好,坏他也要,可是失望大过于期盼,陈氏也是,他所做所想皆是为她,他的卑劣从不在她面前怯露过分毫,哪怕最后间接背上两条人命他也只是悔过。
“如此这般就既往不咎,声儿今晚留下来用膳,我们父子俩好好喝一杯。”
“是。”
“声儿,爹有一事不明。”
“何事?”
“你因何故去往訇城?”温家小儿他自然知道,他断然不会因为温家小儿而去。
陈氏葬在訇城,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都终不愿意回去见一见,哪怕后来陈氏在他心中扮演了了慈祥的角色,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恐惧,也不敢去见。
“为了一位姑娘。”陆锦声缓声说,压下嘴角浅浅的笑意。
“姑娘?可是更城哪家的小姐?”陆锦声这一答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所知晓的冯家连姬,裴府瑶女,不知是哪家。
“不是位小姐,是位老板。”
陆锦声这一说陆父就知晓了,更城以老板自居的只有刻簪行那位,无父无母,年纪轻轻凭借下把刻刀声名鹊起,只是性子太野,玩心过重。
“嫁娶之事但凭声儿一人做主,你欢喜便好。”到如今他也不能再干预他,但凭他欢喜。
“谢谢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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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瑜将花贼带去花竹小院后休憩片刻就前往了簪行,留下陶六一在家照料。
她总要去看看,清点欠下的数量,行程太长不能带什么吃食回来所以桑瑜带了些花茶给伙计们分去。
坐在三楼阿肆将账本订单全数搬来,桑瑜一一点看,一个月银两进出分毫不差,订下的单子总共十五件,不算多,材质不一,木质最多,选用的木质也需最好,阿肆没法做出来,留下的只能桑瑜来。
傍晚时分。
阿肆替她送了一壶花茶上来,茶是好茶,她只喝了一杯,囫囵吞下,没时间细细品味。
阿肆与她在一旁把主要的形状切割出来,再用锉刀打磨。
挑灯作业太伤眼睛,所以桑瑜把事情先放下,明天再干也不迟。
推窗朝外边瞧了一眼,月亮高挂,明儿个又是晴天。
桑瑜想干脆不回花竹小院了,感觉有些饿,街边支了小摊子卖面食,索性下楼去吃些宵夜再睡觉。
刚出了门门口就停了一辆马车,除了陆锦声没别人了。
桑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见他下来,更太在底下唤他也不见应声,她走近问:“你确定不是拉了个空车?”
更太没说话,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拉的不是空车,掀开车帘伸头去看,陆锦声靠在车窗上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
马车内点了烛火,一晃一晃的映在他脸上,晦明晦暗,唇色如涂朱,两颊泛红。
“他喝酒了?”
“是。”
桑瑜疑惑了,“那你把拉到这儿来干嘛?或者你们在……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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