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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艄公一程竹竿,木舟脱离水面,驶入虚空当中。
船上的修仙者们,低头看到下方无底深渊,觉得头晕目眩。
头顶是亿万璀璨星辰,脚下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相差太过剧烈,令人心里产生无所适从的危机感。
老艄公撑船,传说在众多星辰当中,有时候近乎擦着星辰边缘经过。
“嗯!”
修仙者们,接触到星光的瞬间,眼前无数场面闪过。
竟然是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风土人情地貌等,纷纷呈现在眼前。
虽然不可能详细到具体,但仅有大致的情况,已经足以提供参考。
至于星辰上强大的存在,都是隐晦的黑洞,令人无法察觉其存在,可想而知,至少也是法天象地的存在。
王壬也察觉到这些,感觉有些琢磨不投。
以他的境界,根本无法区分法天象地和元神高人,这些存在在他眼中,同样是无法探查的黑洞。
如何选择世界,就成了大难题。
其他修仙者们,也都各自权衡利弊,选择前去的世界。
第一个修仙者站出来,投身进入星辰世界当中。
陆陆续有人下船!
终于有天,亡国遗民在左凤舞带领下,选择了某个原始星辰。
这个星辰上,人类文明处于起步阶段,尚未形成强大的修仙世界,而且地方看辽阔,适合亡国遗民修养生息。
“请前辈开恩,容我们片刻!”
老艄公听了,停下竹竿,木舟悬停于虚空,静静等待。
左凤舞振奋起来,带着人数众多的亡国遗民,进入星辰世界内部。
足足花了十几天时间,数千万人口迁徙一空。
“多谢前辈,将来有缘,再答谢您的恩情!”
左凤舞最后离开,郑重行礼。
老艄公竹竿一动,木船继续往前行驶。
“各位道友,前方世界,我就要下船了。”
“路途相遇,实乃有幸,未来若有机缘,希望还能见到各位!”
墨尤子朝众人辞别。
经过一个庞大的星辰世界,墨尤子纵身一跃,进入其中。
王壬注意到,这个星界中,存在一个巨大的黑洞,显然是强悍到极致的存在。
又过了几日,轩辕天佑、蒙若雪等人接连离开,投入各自选中的星辰世界中。
王壬环顾四周,原来不知不觉间,身边已经没人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深夜做末班车,等到了车站,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窗外是漆黑夜空。
“前辈,还请赐我一竹竿!”
王壬恭敬上前,朝老艄公恭敬行礼。
先前在众目睽睽下,老艄公一竹竿打在他胸口,实则是在提点他。
王壬悟透这层关节,把握住这个机缘。
“哎!”
老艄公开口了,仅仅一声叹息。
如果先前船上乘客还在,定然震惊得眼珠子掉落一地。
一向冷漠的老艄公,竟然王壬开口了。
“去吧!”
老艄公提起竹竿,对着王壬胸口一点。
接下来,王壬腾云驾雾,身体一轻,感觉被巨大管道吸入。
天旋地转间,王壬眼前无数景物闪过,令人脑仁涨得发酸。
“普通!”
王壬后背着地,晕死过去。
等他醒来,体内法力消散一空,已经成了凡人。
天德王朝末年,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摧毁了最富庶的大平原。
大平原地带,出产王朝六七成粮食,今天颗粒全收。
全国迎来灾年,已经毫无悬念。
如果还是王朝初期,官员清廉进取,上下一心,还能度过这次灾难。
很可惜,王朝到了末年,官员昏庸无能、吏治**,面对灾荒不仅没有救治百姓,反而变本加厉剥削。
脆弱的百姓家庭,承受不住高额的赋税,荒年之下纷纷破产。
沙黄大地上,一群群蚂蚁似的灾民,身上沾满灰尘,背着大包小包、铁锅竹篓,甚至还有鸡鸭小猪,男孩女娃。
他们面色蜡黄,嘴唇缺水干枯,目光麻木,行尸走肉一般赶路。
背井离乡,人离开故土,已经失去寄托,只是为了寻找有食物和饮水的地方。
这般情景之下,能活一日是一日。
灾民像是蝗虫,所过之处,青草树皮席卷一空。
甚至有饿极的灾民,冲击沿途的居民,打砸抢不断。
于是,越来越多百姓破家,成为灾民一部分。
灾民的群体,以滚雪球的速度壮大。
说来也怪,眼下是开春的时节,偏偏辽阔大地上,一望无际都是令人绝望的昏黄,没有丝毫绿意。
土地没了肥力和水份,变成干枯的黄土,攥在手上一捏,瑟瑟掉落满地的黄沙。
即便灾年过去,这片土地也不能养活人口了。
灾民的队伍中,除了大量离散的流民外,也有些形成组织的难民。
这些逃荒的难民,眼见土地缺水,庄稼枯死,知道不能留在家乡坐以待毙。
于是,整村人在长辈带领下,锁了门户,带上粮食牲畜逃荒。
他们不是被洗劫成为难民,身上带着许多财富,而且亲戚间抱团全进,不怕其他难民冲击。
所以,这些刚加入的难民群,势力最大,也最不好惹。
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吃光粮食后,也会失去团结的纽带,最终逃散一空,变成寻常的流民。
但是现在,他们还是人人羡慕的团体。
许多流民眼红,想要加入进去,却被棍棒打出来。
这些难民群,都是自家村民,以亲戚血脉为纽带,根本不接纳外人。
更何况,自家粮食还不够吃,怎么可能让外人进来白吃白喝!
这股难民群,除了老少爷们肩扛手提,带着吃饭的家伙外,还有几辆大车搬运粮食等物事。
出乎意料的是,其中一辆大车上,躺着个生死不知的人。
如果不是他胸膛微微起伏,旁人都把他当成死人了。
赶车的青年,透着松垮的腰带,低头看到干瘪的肚子,两排支棱的肋骨,叹了口气。
“饿呀,怎么也吃不饱!”
他是村长的二侄子,而且还掌握赶大车这项技能,尚且吃不饱饭,更别提其他人了。
村里的老弱,每天一碗稀粥吊命,吃下肚子的米粒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青年摇摇头,突然目光扫到大车上的死人。
想不通啊,为何村长大叔从路边捡来这个死人,还特地腾出宝贵的大车位置让他躺着。
这灾荒年节,人命最不值钱,路标倒下的饿殍,比夜里的鬼火更多,谁能救得过来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