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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器在全班同学的哄笑声中，起身到了外头站着。
一直站到了英语课下课。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凯莉姐关掉了大屏幕，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同学们，我忘了告诉你们了。”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抢饭的同学们，动作缓了下来。
“你们数学老师委托我告诉你们一声，这周五的数学模拟测试，提前到明天数学课和自习课进行，记好了啊。”
班里顿时哀嚎遍野。
顾家睿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仍然记得，数学老师给他下了军令状，要考上九十分。
就自己现在这个水平，他能考上九十分，那野鸡都能变凤凰，蚯蚓都能变蛟龙，沙漠从此不再干，亚马逊从此不下雨，楼下锅炉房的老李头从此套马杆的汉子威武雄壮炮火连天一夜七次，枯木又逢第二春。
没影的事儿。
他抬眼看了看前面坐着的单梁，单梁在收拾桌上的书和卷子，一脸平静。
“你该理我了吧。”顾家睿踢了一脚单梁的椅子。
单梁转过头，冷冷地瞥了顾家睿一眼：“干嘛？”
“明儿就考试了，”顾家睿歪了歪脑袋，“完不成怎么办？”
单梁微微一笑：“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看戏。”
当天晚些时候，武大器和许云天，如约带上纸笔，去了凯莉姐的办公室。
两个人在沉默中走下楼梯。
当他们走到一段灯光被遮住的阴影地带的时候，许云天忽然停下了脚步，尔后揪住了武大器的衣领。
“是你抄我的作业吧？”许云天冷笑，黑色的眸珠里头俱是不善的光。
武大器吞咽了一口，瑟缩道：“对……对不起，课代表催得太急了，我就拿了你的……”
“真行啊，”许云天连连冷哼，“你小子够胆儿，敢坑我。”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武大器对于许云天，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因此连声道歉。
许云天没说话，唇角邪邪地勾着，尔后手上一使劲儿，推了一把武大器。
武大器没承受住这突然的力道，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在地上，面容惊恐。
“你他妈给我等着，”许云天指着武大器，冷酷又讥讽，“就你这种小鸡仔，敢惹我，我让你知道厉害。”
说罢，猛一甩手，大跨步进了凯莉姐的办公室。
武大器在地上，一下子还没回过神。
这下糟了。
他算是把许云天给惹毛了。
良久，武大器方才站起身来，捡起自己的作业和笔袋，咬了咬唇，低着头走进了办公室。
凯莉姐经过一下午的休息，也没有上午那么暴躁了，此时，她就像一只优雅的狐狸，皮草围脖搭在肩上，浑身香喷喷的。
“我也不想说你们两个了，都高三的学生了，”凯莉姐站起身，“本来想罚你们抄单词，现在想想算了，你们就把这份完形填空在我这儿重新做一遍，我面批。”
说着，凯莉姐递过来两张完形填空专项练习：“去，找个空的办公桌坐着。”
武大器长舒了一口气，接过练习卷，找了个空桌，刚好和许云天挨着。
许云天冷着脸没说话。
武大器撕了张草稿纸，写了一段很真诚的道歉文字，悄悄递了过去。
许云天接过这张纸，一眼都没看，直接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武大器眼里的光顿时暗淡了一下，叹了口气，转身要写自己的卷子。
谁料他转身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笔袋，那笔袋骨碌一声，掉在了地上。
恰好就在许云天的脚边。
武大器弯下身子要去捡。
许云天的脚微微一动，直接踩住了这个笔袋。
武大器用手扯了扯，许云天踩得用力，他居然扯不出来。
“对不起，但是能不能别踩我的笔袋了？”武大器抬起眸子。
许云天脸上毫无表情，脚上的力道却没松。
武大器咬咬牙，伸手猛然用力，开着的笔袋嗤啦一声被扯了出来，而里头的东西，也因为受力，飞了出来，小纸条、笔……掉了满地。
许云天鼻子里冷哼了一下，嘲笑般地微微转头，看着地上在紧张地捡东西的武大器的狼狈样子。
就在这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掉在不远处的那几张东西……
是自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