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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想了想,或许前朝的那些老狐狸们就是缺少这一份说做就做的果决和勇气罢。活得久了,难免谨慎,做起事来畏手畏脚,反而没有这群孩子们果敢。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饱受璟帝赏识的荀钰。虽然年轻,但是手段狠绝,那为人处事的魄力和果断的确是耀眼得很。
如今的大越朝,的的确确是缺少这样的年轻血液了。
豫安想通了这一遭,将嘴里的惊骇咽了下去。她轻轻抚着小姑娘的软发,发觉了岑黛面上的疲惫。今日费心无比地来回奔波安排,还耽搁了午睡,想来小姑娘现在是困极了。
豫安心里一阵柔软,抱紧了岑黛,轻声道:“为娘的乖宓阳,睡罢。”
一切果真未出乎岑黛预料,璟帝的旨意同昨日的一样,下来得很快。
如今朝中都忧心疫病一事,灾区亡者愈来愈多,如今能够在一片绝望中得到这么一线希望,璟帝自然要紧紧抓牢。
杨承君午后刚刚递交了药典,而后璟帝便传召了太医院院首,几人一合计,决定孤注一掷,赶在黄昏之前颁布了急令。
令书一路通过三省,快速向下发布。
黄昏前又是一波禁军穿城而过。只是这回主要负责监督和分配的不再是内阁众人了,而是当朝太子杨承君。
黄昏时,岑黛坐在闺房中,瞧着金玉鸟笼中的墙头草在暖光中梳理羽毛,低低叹了一口气。
她有一种冥冥的预感,杨承君和荀钰的针锋,或许从今日就要开始了。
身侧冬葵端了甜汤上到近前来,笑瞥了笼中八哥一眼,好奇问道:“墙头草的羽翼丰满了,郡主不打算给它剪了么?”
“剪了作甚?”岑黛眸中波光流转:“只有飞起来了,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冬葵抿着嘴笑了笑:“飞?郡主难道还想散养这墙头草不成?不怕它一朝脱了笼子,就飞远了再也不回来了?”
岑黛摇头,缓缓伸了手指伸进笼中。
灰羽八哥踱了踱步,歪了脑袋看她,又垂下头,轻轻蹭了蹭那根玉白葱指。
完全没了当初在东宫初见时的凶悍模样。
岑黛轻笑:“由着它飞。除了我这处,还有哪里能给它这样舒心的生活?”
她挠了挠小八哥,轻声道:“乖乖墙头草,你也是金丝雀呀。”
——
黄昏的微光倾撒在宫城中的白玉石阶上,斑驳却温暖。
大火燃烧一般的浓烈颜色铺满了半边天空,如同回光返照时的垂暮老者,又如同明日光芒万丈的朝阳初升。
一身朱红官服的荀钰立在百重阶梯之上,遥望天边的火烧云,眉目冷淡。
暖黄的阳光描摹着他如谪仙般清隽的眉眼,给他带来了一刹那的烟火气。
“子钰。”
身后有老者轻唤。
荀钰转过头来,瞧见了朱红罗衣的老者负手而来,行礼淡声:“祖父。”
荀阁老随意点点头,伸手托起他,同他站在一处遥望天边云彩:“太子殿下领命出宫了。”
荀钰垂下眼睑,看向身前的浩瀚宫殿群,没有应声。
“殿下一番努力没有白费,竟然真的寻到了那么一个法子。”荀阁老轻叹一声,看向身旁光风霁月的青年,目光平淡:“方才那令书传下的时候,你反应倒是快,立刻将文书传下三省。”
荀钰并不看他,淡声:“那是唯一一个法子,早些颁布下去,便能多救一些人。”
荀阁老笑了笑,转回头继续望天:“这两日,朝中多少人说你冷血无情。方才内阁中还有些人,称赞太子殿下仁慈。”
荀钰抿了抿唇。
“你果真就冷血无情么?你就不仁慈?”荀阁老轻声道:“当初那些价值千金的画卷,你不计报酬地赠出去,用来救济他人。当时别人说你仁慈,这时候却说你冷血了。”
“祖父。”荀钰突然唤了声,似是不想他继续说下去了。
荀阁老轻叹一声,眉眼间似乎陡然苍老了几分:“钰儿啊,你如何看待那位储君?”
荀钰音色未变:“很好。”
荀阁老怜悯地看向他:“可他今日在朝上却故意与你冲突。陛下想让你做太子殿下的臣,所有人都想,祖父……也想。”
“可是,”他拍了拍孙子的宽阔肩膀,似是想要提醒荀钰其上背负了整个家族兴衰的责任:“可是,就太子殿下近日的态度,他似乎并没有将你看做自己的臣。”
荀钰默了默。
荀阁老收回手,负手而立,叹道:“荀家向来忠诚于皇室,如今储君虽不喜你,然陛下却仍旧对你赏识。这般矛盾的局势下,未来的路难走得很,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要如何走?荀家要如何走?”
荀钰闭了闭眼,心下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