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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为免打扰的班级群,果然在聊天记录里找到了这个他以为是凭兴趣参加的活动,他回复:【好的。】
虽然回答得很快,实则他依旧慢条斯理地看完最后一点内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图书馆楼下扫码解除座位,然后才迎着四月的微风往商学院的会议厅走。
宁江四月的温度正好,树叶簌簌,阳光穿过林隙洒下细碎金光。
谈宁不抬头看天,只低头专注地踩着地上的光斑。
七八分钟之后才走到商学院。
他对商学院很不熟悉,还缺乏方向感,看着指引图思考了半天才弄明白会议厅入口在哪里,只是尽管这样,他还是弄错了。
应该从后门进的。
但他开的是前门,一拉开就听见商学院的院长正在台上慷慨陈词,说着法商联合的重要性,大门吱呀一声,众人的目光纷纷向谈宁投射过来。
按理说是个人都会社死的,但谈宁是个“怪人”。
他的脸色丝毫未变,转身关上门,然后淡定地走了进去,径直走到第二排最右边的空位。
刚坐下就听到后排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瞥了一眼身侧。
哦,是林颂安。
听说今年大三的林颂安已经接手家族企业的事务,所以时常穿衬衣,开着百万豪车来上课,他穿了一件剪裁精致熨帖的白色衬衣,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交叠,从谈宁的角度,能瞥见他的皮鞋鞋尖,很是矜贵。
从后排伸出一只手,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你别坐在这里,换个位置,林颂安旁边的座位一般都是空出来的。】
倒不是林颂安搞特殊,只是他身边的空位常常是留给领导坐的,为了活动拍照需要。
至于学院活动为什么需要林颂安入镜?
因为每次有林颂安做封面的微信推送,阅读量都能翻倍,院领导也非常愿意和天河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合张影。
谈宁接过纸条,看完之后又递了回去,稳坐如钟,后座的同学都呆住了。
林颂安的朋友雷忻先看不过眼,小声嘀咕了句:“他谁啊?”
见谈宁纹丝不动,雷忻作势要起身去拽他,周围一圈的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固,只有谈宁一人淡定如初,他甚至摘下书包,从包里拿出了一本《雅思9分阅读》,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
雷忻和后排同学:“……”
“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就是法学院的那个自闭症啊?有病的那个?他故意的吧。”
雷忻刚准备起身,林颂安就抬了下手。
雷忻明白林颂安这个动作的意思,大抵是不要冲动,或者说算了。
林颂安从来是不容置喙的。
雷忻于是悻悻作罢。
谈宁学习时不喜欢夹着胳膊,所以翻着翻着就霸占了旁边的扶手,林颂安原本随意搭在扶手上的小臂就这样被他挤了下去。
“……”一旁的雷忻眼角抽抽。
这人真的是自闭症吧,要不然就是纯粹脑子有病。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旁边坐着谁啊?知不知道天河集团对A大有多重要啊?
他和林颂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谈宁那件灰不溜秋的宽松卫衣在林颂安白衬衣的衬托下显得十分黯淡,尤其是他坐时总低着头,身子佝着,就像是缩在座位里,再加上额前碎发挡着脸,看不见他的容貌,除了纤瘦,便再没有值得夸奖的地方。
他就这样大咧咧地坐在林颂安旁边,和他整个人一样松垮的书包放在脚边,摇摇欲坠地倒在林颂安腿侧。
谈宁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中看完了三篇阅读题,在校领导讲完升华主题的陈词之后,掌声一结束,他就拎着包起身去班长那里签了签到表,然后转身离开。
雷忻看着谈宁的背影,嘟囔了句:“装什么逼啊。”
谈宁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回到宿舍,他今天没有家教任务,所以先洗了个澡,刚洗完就收到微信消息提醒。
他拿起来看了一下。
放下手机,继续擦头发。
几分钟后铃声响起,谈宁好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没有接,他直接拿着吹风机进了卫生间,他的头发很细很软,洗完就要吹干。
他们宿舍是个四人寝,只是其中一个人大一转专业去了计院,所以就剩他、郑钰和徐清扬。
郑钰和徐清扬都是oga,寝室一般是按三种性别分的,但是因为beta人数较多,有时候也会安排他们和低等级的oga同寝,谈宁就是被安排的其中之一。
这两个低等级的oga,显然对于长着一张高级oga脸蛋的谈宁很是排斥。
其中郑钰对谈宁的意见最大,几乎到了不能共存在同一个空间的程度,但他碍于颜面,不会当面说,他曾经试过联合徐清扬还有隔壁宿舍的几个人集体排挤谈宁,试图逼这个怪人主动离开宿舍。
可他们那些招数对谈宁来说毫无作用,谈宁本来也不想和他们有交集。
几次三番挑衅失败后,郑钰只好放弃。
今天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谈宁正在穿衣服,一件不太同于往常的米白色卫衣,虽然依旧松松垮垮,但看起来清新许多。
郑钰愣了一下,一边对徐清扬说话,一边讥讽谈宁:“有些人可是在两个学院都出了名,还得罪了太子爷,真是牛逼。”
谈宁好像完全没听见,从包里拿出专业书,换成家教教材,然后就出了门。
郑钰追上去把门踹上。
谈宁出了学校大门,往右边走,路过一条小摊贩排成的长队,然后走到道路尽头,人稀少许多,在转角的巷口,他看到一辆黑色的路虎,在傍晚即将消弭的昏暗中,倒显得低调许多,不经意还看不到。
谈宁走过去,拉来后座车门,还没来得及松手,就被人拽了进去。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谈宁甚至来不及摘下书包,就被人抱着亲了起来,嘴唇先是被含住,那人像是思考了几秒又觉得不忿,温存片刻就换成用力吮咬,谈宁躲都躲不开。
直到衣摆被撩起来,谈宁才想起来制止,指尖先是抵着那人的胸口,然后滑过衬衣衣领边缘,反抗无效,倒惹起燎原之势。
谈宁微微仰头,呼吸声逐渐与作恶的人同频。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在忙。”谈宁说。
林颂安抬起头,在昏暗车厢里望向谈宁,直直地看着谈宁的眼睛,追问:“忙什么?”
他这副模样和两个小时前的商学院礼堂大相径庭。
他仰视着谈宁。
“家教。”谈宁回答。
林颂安冷嗤一声,“这么缺钱?”
谈宁不置可否,他从林颂安的大衣口袋拿出林颂安的手机,熟练地解开屏锁,给自己转了两千块,然后放回手机,亳不反抗地躺下,问:“现在就开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