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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空气中,使空气变得如固体一般,蒙上了一层褐黄色和油污,愁云惨淡,赤日无光。
零零散散的几队士兵互相搀扶着向回走,沈良辰走在最前面,脸上全是已经凝固的鲜血。
刚刚这一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天灼虽然险胜,但仍是损兵折将,伤亡极多。
回到原野县的军营里,疲累至极的沈良辰便支撑不住摔坐在了椅子上,面前土黄色的地图上几个红色的叉赫赫在目,已经有三所堡垒失守了,若是南耀月再攻破今日这险险守住的最后一个堡垒,原野县,乃至清漪城都岌岌可危。
沈良辰眉头紧皱,脸上是说不出的严肃与焦虑。眼下南耀月攻势日猛,梅颜从无阿国带回的粮不知何时能到,向凤昭求的援兵也迟迟不来。原本他们势如破竹,三日就将南耀月夺去的城池全部夺了回来,可是再往后,他们的补给越来越少,打的也越来越艰难。他所带来的部队死伤大半,呈弹尽粮绝的枯态,如今已被困在了原野县的堡垒之中。
一个士兵端着饭走进了沈良辰的军帐,将饭放下后便心疼地说:“将军已经几夜不眠不休了,赶紧吃些饭吧。”
“我不饿,把这饭给兄弟们吃了吧。”沈良辰挥了挥手,嗓音疲惫沙哑至极。就在这时,梅颜匆匆而来,送饭的士兵见她来便识相地退下,但仍把饭留在了桌子上。
沈良辰见到梅颜,乏困的眼中突然有了光彩。他撑着身子站起,却在听到消息后又震惊地向后退到了椅子上。
“无阿国和今年梁南一样,都旱了一年。是无阿国的国王体恤百姓,这才不久前刚刚把国库里一般的粮草都发了下去。现在无阿国国库也是有些空虚,就算国王和昭和公主有心借粮,却也无力借粮。”
“我怎么从未听说有此事。”沈良辰蹙眉,有不好的预感压上心头。
“沈将军且放心,凤昭来的援兵就快要到了。”
“只有援兵有什么用,没有粮草,守不住也只是时间问题。”沈良辰合上眼,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头疼的似乎脑仁都要裂开。
“沈将军累了,早些休息。”梅颜并未理会沈良辰的话语,只是匆匆告辞离去。
沈良辰当下便觉烦躁难安,有种不好的预感盘踞在他心头。帐外山河远阔,他突然感觉自己离大殿上那个孤傲的身影是那么那么的遥远,远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走进过他的心,从来都没有明白过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又到底想要什么。就如此时,自己陷入危局,他能给自己的也不过就是那些寻常帝王家能给将士的东西而已。曾经那些承诺,那些温存,那些忧心,似乎越来越少在他们之间出现了。
沈良辰不明白最近易轮奂为何如此反常,从他要自己推掉婚礼马不停蹄地赶往沙场时,自己便已经有所察觉。可是明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可是细细想来却又处处都显得不同寻常。
究竟为何,可惜当局者永远迷惑。太过自信于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便会使人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凭借着过往的经验判断,相信着曾经的情谊生活。而当变化悄然而至时,这些人便会如温水青蛙一般不知不觉便陷入危局,当彻骨的滚烫从天而降,当完好的皮肤寸寸爆裂,当心中的世界烧焦崩塌,当他们幡然悔悟,却为时已晚。
那时,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就如多年后的沈良辰再次回想起他和易轮奂之间的感情到底从哪里开始出现了裂痕时,他才顿悟。并非是他朝易轮奂求取自己与楚长亭的婚事时,而是他翰林拔筹时,是他提着剑助他登上王位时,是他战功赫赫功高盖主时,是他自己愚钝,混淆兄弟君臣,仍以为易轮奂还是曾经那个与他亲密无间的王爷,而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时。
岁月漫长,有的人需要搭上自己的一生才能明白一些道理。
援兵未至,南耀月却再次发起了进攻。箭在弦上,沈良辰顾不得其他,只能披甲上阵,隽秀的脸上虽没了往日少年的奕奕风采,却仍有铁血将军不怒而威的凛冽,眉宇间有几分疲倦却又气势凛然。
两军对峙时,沈良辰眯着眼看对方的首领,却发现是一个女子。虽然南耀月女子也常常披挂上阵,冲锋杀敌,但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将士他还是第一次见。只见那女子一身飒爽军装,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矮小丰满,面貌娇嫩却又有几分刚劲的英气。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沈良辰拿剑指了指那女子,胯下的奔菁在原地转了两转,眼中竟也腾起一股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