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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玖和柔和却颇有深意的目光中木然地起身领旨。没有围观者意料之中的伤心悲愤或是哀叹连连,她只是礼貌而疏离地谢了恩,温和而客气地送走了康玖和。
细长而因婚事染了鲜红豆蔻的指甲死死掐在手中半敞着露出明晃晃手串的浅褐色勾金丝鸳鸯点翠的锦盒边缘,似要掐出山河往事,露出血肉模糊。
寒冷的风汹涌灌来,吹得她大红嫁衣衣袂鼓荡,似染血旌旗在猎猎大风中迎风招展。
皇恩真是浩荡。她勾唇默想。
看热闹的围观众人看着楚长亭这毫不显露哀伤的端庄态度,,纷纷面面相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女子,乃是身份尊贵万人仰慕,五岁便才思敏捷可做诗百行,十岁便对弈翰林学士不落下风,一舞锦鲤调名动凤昭,引得北天灼国最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沈良辰一见倾心的,宰相嫡女楚长亭。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生来便注定优雅高贵;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向来是由不得在大庭广众面前过分表露。
楚明鸿绷着脸,刚才康玖和在不便多言多行,此时便忙不迭派人遣散了赶来看热闹的百姓,身边尽是楚家早早来贺喜的友朋,他们个个风尘赶来,此时却只剩惋惜连连。
“风卷愁云十一月,我兴南望群山诀。”楚长亭苦涩一笑,将锦盒顺手交给了一旁的寻儿,便转身欲回到自己的房中,不愿再看满地凋零的离愁。她早就该知嫁与将军家自是要常常承受这离别之苦,却没成想这一次来的这样之快。
楚萱萱看着楚长亭黯然伤神的样子,甚是心疼。她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牵住楚长亭的手,一边走一边安慰道:“乖长亭,此次离别又不是永诀,沈良辰不久便会回来,你们还是会顺顺利利地成亲的。”
楚长亭知道姑姑想教导自己的无非就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一听到姑姑温柔的劝慰,自己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她转身扑进楚萱萱的怀中,哽咽道:“姑姑……可是长亭好伤心。”
“姑姑明白。”楚萱萱心疼地抚摸楚长亭的头。
梅妆在一旁静静看着,久无波澜的心突然荡开了一层涟漪。她望了望哭得梨花带雨的楚长亭,又望了望愁云满面的楚萱萱,又环顾了楚府的四周,轻轻摇了摇头。
气数已尽,无力回天。
戌时三刻,易轮奂静默地坐在自己的乾坤殿内,面前的案几上有零零散散的歪倒的空酒壶。
梅容又为他端来几壶酒,看他毫无醉意,眼中全是精明凛冽的光,便又默默退回了屏风之后。
易轮奂伸手拿起一壶新酒,仰头一灌而入。
半晌,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放置于自己榻边的一幅丹青面前,轻声喃喃道:“含泪饮喜酒,吞声祝白头。”
说罢,他突然笑了起来,将手中酒尽数洒在画上,然后狠厉地低声说:“酒朕是一定要喝的,只是朕怎么肯祝你们白头。”
此酒,且就一贺你们分别之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