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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桌子的饭菜,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在堂屋正中的地上是刚刚烧完的黄纸和撒的白酒,这是随州另一个习俗,吃年夜饭前要先把桌子收拾干净,四方桌子的上,左,右各摆两张椅子,每张椅子前的桌子上摆一个碗,碗里有刚煮好的白饭和肥肉,一双筷子横放在碗上,碗旁边再放一杯白酒。然后在四方桌正后方的位置烧着黄纸,一边烧嘴里一边说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的先祖们,现在生活好了,儿孙们没有忘记你们啦,你们先吃好喝好,保佑儿孙们平平安安。
待黄纸全部烧尽后,将白酒倒入灰烬之中,将饭和肉送回锅里盘里,之后端菜上桌,菜上齐人到齐,再放鞭炮,待鞭炮完后开始上桌吃饭。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是不能直接吃饭的,要先喝酒,再吃饭。如果先吃饭长辈们会说你这是饭(犯)上,大不敬。
舒心第一次见到这些习俗时,就是奶奶在主持,她问奶奶为什么要这样的时候,奶奶说:先让先祖们吃,是我们对他们的尊敬和孝心,先祖们那个时代生活很苦,估计一辈子都没怎么吃饱过,其实啊!都是为了儿孙后代,现在生活好了,可不能忘了他们啊!说着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
吃完年夜饭,天刚亮。
舒心记得小时候吃完年夜饭喜欢往外跑,有些家门没开的不要去打扰别人家过年,这是一项大忌,从舒心记事起长辈就时常教导,如果去打扰正在过年的人家,别人家会倒霉一年。因为是女孩子,舒心没有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到处疯玩,玩炮仗,炸雪堆,炸冰面,炸牛屎,非常的有年味。
现在舒心和奶奶走在村子的道路上转悠,遇到人都会问候一句:过完年了,意为吃完年夜饭了。只是舒心觉得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意思,也许年味只存在于童年,过年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还有压岁钱。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年味的,过年如过劫。
大部分家庭都过完了年,大家聚团在一起,说说家常事,聊聊开年去哪挣钱,等会跟谁撮撮麻将。小孩子也都聚在一起,穿的新衣服,拿着新玩具,玩炮仗的人是没有的,现在小孩子的世界只有电子产品。
舒心在人群中搜寻小威的身影,他并不在那群小孩子堆里,别说小威了,他一家人都没有出来,难道还在过年?
李思思给舒心发来消息:你们村里过年都有什么好玩的事?
舒心也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有些感想告诉了李思思。
李思思回复:你村子里过年比我老家要热闹的多,希望有机会能去你那里玩。
舒心回复:好,明年你跟我回家在我家过年。
李思思回复:真的吗,我可当真了。
舒心回复:不骗你。
舒心突然想着就农村传统保守的思想,想必对李思思这样的人会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我还真是想多了,我不说谁知道李思思是干什么的。
舒心回复李思思:年夜饭你是怎么招待自己的啊?
李思思回复:泡面,卤鸡蛋,三明治,一杯红酒,哦,还买了些鱼干,为两“孩子”准备的,一家三口在一块,怎么样是不是也很温馨!
舒心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一张桌子上堆满零食,两只猫分别立于李思思左右,一家三口过年的任务就是把桌子上的零食全部消灭干净。幸福的定义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对于李思思来说,外人不打扰就是幸福。
大年初一,大伯来给奶奶拜年,按理说应该是小辈去给长辈拜年的,以往舒心虽然一样讨厌她的大伯,但中国文化的伦理纲常已经深入到每个中国人的骨子里,她要先去给大伯拜年,之后大伯再来给奶奶拜年。舒心想:大伯大年初一就来肯定是不安好心。
果然,大伯和奶奶聊了几句后,奶奶就让大伯走,都没说留下来吃顿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