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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逃不过,苏明翰也会被牵连吗?”
裴屿森一脚踹过去,眉眼上满满的都是奚落,“你是他妈的没有智商了吗?问这种傻逼问题?行东要是被诬陷违纪被双开,苏明翰肯定第一个被隔离查办,私人财产也全部会被冻结查封,也就是说,行东要是真的进去了,苏家就会立刻成为过街老鼠。”
沈廷遇还是刚刚那个动作,嗯了一声,然后纤长的指骨揉上发疼的眉心。
楼上,第三间卧室。
苏朵正抱膝偏头缩在落地窗的地榻上看着窗外,玻璃窗上是室内外温差形成的模糊水雾,将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各色景观灯光氤氲的迷离炫目。
脑子其实是一片空白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映着窗外的一切,却没有焦距。
江晚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了勉强能照亮一角的落地灯旁,那个娇小单薄到几乎要被窗外的黑暗和寂寥吞没的女孩身影。
她换了拖鞋,床边周围又铺了厚厚的高级地毯,脚步又轻,直到她的身影映射到窗玻璃上,又透过窗玻璃影射到坐在床边女孩的眼里,她才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看向身边的女孩。
光影暗淡,女孩背着光而站,几乎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大概过了两秒钟,她才扬起脸,伸手去拉女孩的小手,“晚晚,你来了!”
不过简单的五个字,却包含了许多隐忍的压抑,和层层叠叠的痛苦。
江晚嗯了一声,坐到她身边,语调柔柔淡淡,在相对昏暗的房间里,带着莫大的安抚人心的功效,“朵儿,你也知道国内的政治局坛风云诡谲,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去劝劝你哥吧,他从小最疼你,也是最见不了你落魄受苦,戴着面具看别人脸色生活的人。”
“爷爷说,他和爸爸妈妈轮流去劝都没管用,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沈家联合裴家和其他几个政治家族一起联名写个请愿书,说是这样的话,国会议员会看在我哥的战功上,而从轻发落,或是革职撤除党纪,或是驱逐到国外。”
“朵儿,那如果沈家和裴家以外的其他政治家族不愿意联名呢?”江晚按照刚刚裴屿森教她的继续说道,“墙倒众人推,苏爷爷现在病急乱投医,已经自乱阵脚,以为所有的人都会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帮衬一把,可事实上,想往下踩的人,要比想往上捞的人多多了!”
“那怎么办?”
苏朵将颊边的波浪长发撩到肩后,不再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晚晚,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去京城见你哥,想尽一切你能想到的办法,赶在新年之前让他从纪检委出来,其他的,裴屿森说他和沈廷遇会看着办的!”
江家是商贾之家,跟政坛几乎搭不上边,她会这么说,一定是裴屿森教过她怎么说。
哥哥事出突然,又因为违纪轰动政坛,一时间别说有替苏家说话的人,就是打圆场的都没有。
狡兔死走狗烹,大概只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才能够看清一些人的真实面目。
尤其是那些自诩与苏家同呼吸共命运的政治同僚们,出了事跑得跑,躲得躲,连个人影都摸不着。
指望他们,还不如去指望一条养了两年的狗,来得干脆痛快。
“我哥有他的政治抱负,如果这次没有出事,他也许会官运亨通,可惜,命运由天不由人。”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很多无奈和意外,苏行东有苏行东的,裴屿森有裴屿森的,她有她的,朵儿有朵儿的
所以拥有无奈和意外的人生,才叫人生吧!
“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人还在,就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天,嗯?”
“嗯!”
江晚和裴屿森离开苏朵的星河公寓时,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十一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