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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正院中何进变脸,侧席间无忧变色
何进听闻哥舒行文如此言说,先是皱着眉头,然后拍案而起,怒喝道:“左右!将这口出狂言,妖言惑众之人打将出去!”
小厮家丁们闻言便执棍,要来叉哥舒行文。
谁想到哥舒行文不怒反笑,只见他双手背后,转身便走,同时言道:“哼!早听闻南阳何家礼贤下士,门客众多,隐隐可比袁、荀,又有称可平习、钟、曹、陆,谁想今日一观,竟然是三人成虎,如此不能容物!吾自去也!”
何进一见哥舒行文如此做派,控于宾客面前失了礼数和颜面,便赶紧从席间离开,和颜悦色的将哥舒行文请回来,变脸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何咸起初见父亲何进发怒,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仿佛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此时何进又迅速变脸,将哥舒行文请回来,何咸就知道父亲一定考虑了家族气运,他把握的不错。
都说知子莫若父,何咸确实将父亲何进的脾气和秉性琢磨的大差不差,在这一点上,何瀚文是远远比不了何咸的。
一来,何瀚文毕竟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降临到南阳何家,从感情上实在是很难将何进当成是自己的亲人。再说,何瀚文早就看透了何进乃是一薄情寡性的利己主义者,若是烧死自己能给他本人和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能让他感觉到一些亲切的,恐怕只有何老太太和小竹、巧儿两个丫鬟,当然,可能还要加上李凊。
二来,何瀚文虽然为了达到目的,不在乎使用一些下流手段,但是他是有底线的。相比于何咸的仗势欺人,何瀚文更多的是秉承着一份清静。要说他对于自己的评价,确实很难说的黑白分明。
在何瀚文的感官中,将人身上打上标签,或者是黑白分明,是很愚蠢的一种做法。这世间哪有什么黑白,人都是灰色的。而他本人更是一种剧烈冲突的矛盾体,他可以不吝啬手段,但他同时又坚守底线。人可以杀得,但羞辱就显得没有必要。他一项喜欢凭借着自己的脑子来解决问题,杀人和战争,只不过是最粗暴的体现罢了——何瀚文认为那缺乏美感。
自然,何瀚文更是讨厌恶意的去讨好什么人,就算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他也只不过表面上装装样子,显得恭敬。让他去揣测他人的好恶,或者阿谀奉承,虽然他不是做不到,但他打心眼里对这种行为感到不耻。
而且何瀚文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谨慎,何咸还是恨他入骨,欲除之而后快。何瀚文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庶子,无论如何也无法,也没打算要撼动何咸的地位,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其实这仍然是何瀚文脱离于这个时代的思想造成的。何咸确实恨他,他再怎样也确实动摇不了何咸的嫡长子地位。然而,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金子就算是用双手捂得再严实,也没有办法阻挡那些光芒从手指缝隙中透露而出。
何瀚文的种种韬光养晦显然还不到家,有些时候,他过于恣意妄为,以至于他金子般的才华照耀而出,灼伤了何咸的自尊。
被一个庶弟的光芒照耀着,何咸作为嫡长子的骄傲被肆意蹂躏。对于何咸这样一个喜欢标榜自己的伪君子,他如何能够忍受何瀚文的才华超越自己之上?
何咸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要说是谁第一个注意到何瀚文的与众不同,那一定是何咸。在何瀚文一两岁的时候,何咸就发现自己这个弟弟不哭不闹,安静的可怕。而且孤僻的何瀚文经常自己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起初他没有放在心上,就像何瀚文喜欢编的那种草环一样。
何咸曾经尝试着去爱这个弟弟,但是自从他发现他并不能照着何瀚文随手丢在院子里的草环重新复制一个的时候,一种名为“嫉妒”的心里迅速驱散了他人性中本就不多的那一点辉光。
在这之后,他特别关注何瀚文的一点一滴,渐渐地,这个小孩儿身上的那份从容让他感觉到恐惧。他开始有意无意的找何瀚文的麻烦。开始的时候,只是一种浅尝辄止的压迫,到了后面,则变为了变本加厉的欺辱。
不知道怎么的,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庶弟面目可憎,终于,他压抑不住,从心底想要去毁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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