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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王上,这是?”
赢侃不可置信的看向嬴政。
“这是何人送来的?”
赢侃询问道。
如今赢侃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侥幸,或许这其中的名单,是错的。
然而说话间,当赢侃再一次看向手中的竹简。
看到后面名字之中,赫然有郑夫人三个字时,脑海里如同响雷一般,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这时候赢侃想起见过郑夫人的尸体。
赢侃缓缓抬头,看向嬴政。
“白衍!”
嬴政说道,随后便没有再理会赢侃,叛乱一事是否属实,等到中牟城的时候自然知晓。
到时候别说赢侃,就是他嬴政,也要亲自见见那些想要杀他的士族。
院子内。
嬴政看向杨端和、李信二人。
“寡人命汝二人,立即人,分别赶回洛阳捉拿郑氏、以及前往中牟城。”
嬴政下令道。
“诺!”
“诺!!”
杨端和、李信二人,连忙辑礼。
嬴政看着二人,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宦官,眼中浮现丝许怒火,好在一闪即逝,十分隐晦。
“传寡人命令,褚仞揭露叛贼,护驾有功,升爵至中更,调任至黔中鄞邑驻守!”
嬴政开口下令道。
“诺!”
宦官连忙辑礼,随后转身离开。
而听到嬴政的话,不管是赢侃,还是李信,甚至是杨老将军,都忍不住诧异的看向嬴政。
褚仞将军?
赢侃与杨老将军最先回过神来,由于地位的原因,他们二人立刻回想起,褚氏与郑氏,似乎有过联姻!
原来如此!
这时候赢侃与杨老将军终于明白,为何白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叛贼的消息,原来是褚仞将军的功劳。
赢侃也终于松口气,只要不是白衍一人查出来的就好。
毕竟只要不是白衍一个人查出来的,那就不会显得他是个没用的废物。
..........
齐国临淄。
“父亲何如此?”
一个小竹苑内,一个身着儒士服饰,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脸不忿的蹲在墙角。
另一边便是一个两鬓斑白,年迈的老头。
此刻老头拿着拐杖,被那中年男子气得直哆嗦。
“汝,气煞吾也~!”
老头便是白衍的祖父。
然而比起当初,如今祖父早已没有往日那不从容,就比如说曾经在这个不大的小苑内,虽不说多好,却也由于是祖上传下来的原因,小苑随处可见一些小物。
此刻,一眼看去四周,空空荡荡。
就连祖父曾经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都已经变成凌乱的粗布衣。
衣服分三六九等,布衣同样也有好坏之分,至少祖父此时身上的布衣,就是最差的那种。
蓬头垢面的白发下,那老迈的面孔被气得发青。
“你啊你!”
祖父看着大伯,自己的长子,恨不得打死对方。
在这村之内,这数十年来的颜面,全都被大伯这个竖子给丢光了!
回想今日一早,面对咄咄逼人的三子,长子终于说出实话。
怪不得回来已经快一年,任凭如何劝说,长子都不回秦国。
原来当初是从秦国逃跑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荣归故里。
“气煞吾也~!”
祖父越想越气得哆嗦。
当初为了让长子去秦国,家里可是把所有田地都换成钱财,供长子一路所需,全家都在指望着长子回来,带着一家去秦国享福。
“昔日我在秦国,被奸人诬蔑,这也不能怪吾不是!”
大伯看着被母亲拦住的父亲,厚着脸皮解释道。
虽说方才说漏嘴,说是自己贪财,但只要自己不承认、不记得,那就没事!
而且眼下。
重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如何去楚国。
“父亲!就不能再相信孩儿一次吗?就去问问仲弟要点钱,供孩儿去楚国,孩儿发誓,已经在稷下学宫见过故友,故友保证只要孩儿去楚国,定为孩儿介绍权贵!以孩儿的才识。”
大伯说着说着,看向父亲一眼:“父亲还不相信,日后一家人,皆能享受荣华富贵。”
一番话。
让气哆嗦的祖父,指着大伯一句话说不出来。
虽是生气,但同样的,大伯的话依旧浮现在祖父的脑海中,的确,如今家里已经这模样,若不能寻得出路,便只会越来越差。
而以长子的能耐,若是能去楚国结识权贵,到时候全家都能跟着大伯,锦衣玉食,住进府邸,被人伺候着。
“良人,就信子淮吧!仲儿从小老实心善,只要开口,仲儿定会给些钱财给子淮去楚国的。”
白发老妇人也对着祖父说道。
对于自己的长子,祖母也是对其有信任,更何况祖母哪能忍心看着长子一辈子都在家中,一身才华无人赏识。
“是啊!若不就去问问,那衍儿这两年在翼城,可是带了不少钱回来给家里!”
莺氏也在不远处,帮忙附和道。
“对对对!去问问!多要一些,给家里也要一点。父亲去了顺便问问,看能不能让仲兄把一些田地孝敬父亲,毕竟仲兄哪里也就只有五个人,我们只有一块田地,却有十来人!那么有钱也不在乎那点钱。”
白衍的叔父子台的妻子,也轻声急忙说道。
其他三名妇人,也在纷纷符合,就连两名年轻却抱着怀中孩童的女子,都看向老人。
两年的时间。
改变的远远不止这个小苑,衣食方面,全都变了一个样。
而就连叔父子台这时候也清楚,这一切都要怪父亲把田地卖掉,钱全部给长兄子淮去秦国。
不过眼下再追究什么都已经晚了,还不如想想,如何把仲兄哪里的钱拿过来,改善家里的生活,这次不管子淮去楚国是生是死,先让家里有钱再说。
“还去!!!”
苑子内,祖父看着这一家子人的眼神,气得把拐杖丢到地上。
“前两次去,已经要了,如今再去,老夫丢不起这个脸!”
祖父老迈的脸庞上,满是愁容。
这时候。
小苑外,突然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走进来。
“子卢,如何,那竖子......衍儿可否愿意给出一些钱?”
大伯看到儿子子卢回来,连忙起身,急匆匆的上前询问道。
几步外的子台看到长兄这般模样,眼神之中满是意味。
似乎再说自己这个兄长脸皮是真的厚,不仅想着如何从孇氏哪里拿到钱,更让子卢千里迢迢去一趟翼城找衍儿。
“父亲,孩儿没找到人!”
子卢看到父亲后,哭丧着脸,跪在地上说道。
此刻子卢也不复当初那一身儒士服装,翩翩有礼的模样,不提身上的粗布衣满是泥土,就连脸上的少许胡须与土渍也看得出,经历不少。
“什么?没找到?不是说在令史门下吗?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大伯听到子卢的话后,一脸疑惑的问道。
子台与莺氏,就连祖父、祖母也对视一眼,看向子卢。
“父亲,孩儿问了令史门下的那些扈从,都说没有衍这个人!”
子卢摇摇头。
想起在翼城的时候,子卢也是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明明常给托人给家中带钱的衍,居然不在令史门下。
“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去哪里了?”
大伯一脸疑惑。
子台与妻子对视一眼,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正当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的时候,一个抱着怀中幼童的女子,突然开口。
“当初家父不是说,在咸阳见过衍吗?”
女子轻声说道。
若是白衍在这里,可能还会记得,当初离开前曾经碰到过很多村民带着女子,想要与许配给子卢,那时候在所有想要与子卢结为连理的女子中,便有这个名叫岑晴的女子。
不过那时候别说这个岑晴,就是其他所有人,都没有用正眼看过衍一眼。
此刻。
岑晴抱着孩童,看着祖父、祖母等人看过来的目光。
“对,是相似,可那不是衍!”
大伯听到儿媳的话,摇摇头。
这件事情老久之前便已经证实,若那衍儿在咸阳的话,怎么可能还能托人给孇氏带钱,这天下可不会有人,把自己的钱送给别人。
更别说两年间,一直都是如此。
“家父,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衍不在翼城,家父说是,便是!而家父这次,也不是去楚国。”
岑晴说道这里,看向子卢的父亲,自己的家父,轻声说道:“是去秦国!”
竹苑内。
起初所有人听到岑晴的话,纷纷皱起眉头,不理解为何岑晴要这般说,毕竟大伯明明已经在秦国犯过事,根本不可能回秦国。
然而很快。
莺氏最先反应过来,随后子台也领悟到岑晴的意思,满是诧异的看向岑晴。
“妙!”
子台一脸兴奋的说道。
子台深知那孇氏油盐不进,但只要是涉及到水寿、水衍二人,那孇氏便会失去分寸。
而此番若想让孇氏掏钱,没什么是从水衍哪里下手最好。
“嘶~!”
大伯这时候也领悟过来。
“对啊!我说去秦国,又不一定是去秦国,仲兄与孇氏又不知道我在秦国犯了事!定不会怀疑,妙、实在是妙!”
大伯满脸喜色的说道,随后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儿媳,眼神之中的赞许毫不掩饰。
子卢这时候听到父亲的话,才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妻子,有些目瞪口呆。
“良人!”
岑晴看到子卢的目光,满脸娇羞,似乎能想到这个注意,她也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