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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余林狠劲儿踹门,踹得上面的灰都扑簌簌往下掉,陈旧的木门像一个垂死的病人,每挨一脚,就发出吱呀吱呀的痛苦呻吟。
“儿啊,爹娘在里面呢,这群鳖羔子绑了你爹娘乱打一气,你们快进来给爹娘揍回去!”蒋氏听见外面的自己的儿子来了,喊声就更加气足,她一面扯着脖子喊,一面试着往门口挪。
沈杨芳一面拽着蒋氏一面去捂她的嘴。
蒋氏张口就咬在沈杨芳手上,使劲儿使得整个人都微微发抖。
“啊——松……松开!”沈杨芳疼得面目扭曲,好不容易扒开蒋氏的嘴,她手上已经多了两排见血的牙印。
外面弟兄五个,加上五个妇人,喊着号子一起撞门,沈家的门本来就破破烂烂的,撞了几下就给撞开了。
大门轰隆隆倒塌,砸在地上荡起一大片灰,呛得上了年纪的沈骆德直咳嗽。
现在曾家大房在人数和体格上都占了优势,真要动起手来,沈家人不是对手。
沈家人微微有些慌神,看着对面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曾家人,大都禁不住胆寒地往后退缩。
“都别害怕。”沈杨金是这里面唯一没怎么害怕的,他有武艺在身,不惧任何打架场面。
曾悦欣从曾婉桃的记忆中得知,曾家大房老二曾余林也是练家子,拳脚功夫未必就比沈杨金差,这场架要是真打起来,还是很有看头的。
沈骆德发现自己的胆怯后有些羞窘,沈杨金一个小辈还镇定自若呢,他一个长辈就先乱了阵脚,要知道他可是沈家的当家,是沈家的领头人,可不能随便露怯。
想到这里,沈骆德往前站了站道:“咱有理说理,别动手,这天下不是没有王法的,你们要是动手,当心我们家去报官。”
曾余森道:“既然是说理,你家为什么绑着我爹娘兄弟?”
曾余林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走上前去就把曾志广身后的王六金一脚踹翻了过去,蹲身给曾志广松绑。
沈杨金看曾余林踹了他大姐夫,一股劲儿上来就要上前去跟曾余林开打。
曾余林抬头,阴森森地盯着沈杨金:“你确定要动手?你们家说要说理,却绑着我爹娘,我现在给爹娘松绑完全在情理之中。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们家也不讲理了,直接开打。”
曾余林这话一出,剩下的曾家人都往前走了一步。曾家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妇人里瘦小的也少,这样一起往前一步,空气里多了许多重威压。
沈骆德拽了拽沈杨金:“杨金别冲动,咱还是说理的好……”
沈杨金攥了攥拳头没再说话。
曾余林给曾志广松了绑,又转去给蒋氏解绳子,沈杨芳不用他踹,麻溜地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曾家大房的老四媳妇井氏和老五媳妇梁氏也赶忙上前,给曾余功和曾余健松绑。
剩下一个还没娶媳妇的曾余强,孤零零坐在地上没人管。这是欺负他孤家寡人吗?没娶媳妇招谁惹谁了?为啥是这种小白菜地里凉的待遇?
“余壮你给我过来!”曾余强没好气地道,“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松绑啊!”
曾余壮这才晃过神来,颠颠地过去给曾余强松绑。
大家一起动手,松绑也就是几下子的事儿。原来狼狈地跪坐在地上的所有曾家人,都站了起来,并到曾家那一边,这下曾家的人手更多,气势也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