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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岸后,已是傍晚时分,江畔渔家已是炊烟袅袅。

    我们冲破了层层的揽客大嫂的封锁,来到了一家名曰“老字号黄鸭叫”的老店。也并不是说招牌写的老字号就真是那么回事,放眼望去各家各户都是写着“正宗”、“祖传”等,全信不得。我们几乎吃了一圈,觉得还是这里的口味最合适。

    “黄鸭叫”这种东西橘子洲的江边的特产之一,还有一种白色的叫白鸭叫(同类,只是皮肤颜色不同,象亚洲和欧洲人的区别),味极鲜嫩,比泥鳅大,比黑鱼小,其实在我国其他地方也是有的,只是名字不同罢了。在江苏盐城的水乡这种东西是老人寿宴上的不可缺少的一种菜肴。著名上海作家陈村曾到橘洲做客,两三年后,还念念不忘的在他的长篇小说里提到星城人称之为“黄鸭叫”的河鲜。

    “老板,给我们上两斤白鸭叫咯,多搞点汤,莫搞些鱼嗲嗲(读dia,老爷爷的意思)来嗒来,要嫩一点的。”说话的是唐璜,一个圆滚滚的小伙子,脸是圆的,肚子是圆的,大屁股也是圆鼓鼓的,就象是裤子里包着两半西瓜。

    天生的一副娃娃脸,看上去还是可亲可爱的。他的眼睛说实话并不算小,但是宽度不够,长度有余,除开晚上睡觉是月食,睁开眼睛就总是一对“上弦月”挂在那。他看人的时候就象古时的大家闺秀一样只能从门缝里看,竟然也会流露出一种淡淡的羞涩,象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女孩子都也还愿意和他说话,难怪本地话说:“眯眯子眼睛会谈爱”,对女孩子很会“扔钩子”啊。

    “老板,多来几瓶啤酒咯。”王健说。

    “白沙的要得不?有瓶装的,也有散装的。”

    “来散装的扎啤要得,先来四大杯。”看这架势今天好象又要大开酒戒了。

    星城人向来有喝散啤的习惯,小的时候总是自带杯子去白沙啤酒厂门口排队帮大人买酒,自己也偷偷尝两口。那时的桶装酒开始也以青岛的居多,但后来有了白沙牌就都喝本地酒了。总感觉散装酒更经济和新鲜些,一是省去了瓶子钱,二是那个桶子的酒每天都会卖完,第二天一早又打一桶新的过来。

    近年来正宗的散装酒的踪迹是越来越难寻了,偶尔有大都也是搀兑了水的杂牌货,市面上都是包装精美价格不菲的瓶装酒,能在这喝上一口新鲜扎啤确是令人高兴的事。

    接着我们又点了个拍黄瓜,即是用刀背把黄瓜拍碎后再放佐料,和北方那种一条条的凉拌黄瓜不同,咸甜均可,随你自己的口味而定。唐璜点了个“火焰山下雪”(糖拌西红柿);王健点了个他的保留节目:凉拌韭菜。也不知上次吃饭是谁说这玩意又名“壮阳草”,是男性食补的妙品,如何如何,从此他就好上它了,也就成了我们饭桌上的常客。

    太阳渐渐落下了山头,江面上一残晚照,游完泳散去的人们三三两两的从江边回来,坐到大排挡的凉棚下。到中流击水后能和亲朋好友痛痛快快的两口冰镇的扎啤,实在是一种享受啊。

    记起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任海军司令肖劲光就是这洲上的打渔人家,想必他也一定曾在此戏水游龙,只不过他当年可享受不到这冰啤酒的幸福了。感谢革命前辈为我们开创的美好生活,我们干了一杯。

    我们四个大老爷们整天在一起久了,同事中有人给取名字叫“F4”的,但她们说不是“FLOWER”的F而是“FOOLISH”的缩写,而我们自己则更喜欢称自己“疯四”,取拼音FENG的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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