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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徭役二十天,闰年加二日,是为正役,国家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二十天的数额以代役,这是庸。”
“从表面上来说,每户人家用八十亩的口分田种植麦粟,二十亩永业田种植桑棉,然后每年再服上二十天的徭役,生活是足以富足美满的。”
“但是大家都知道,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说到这里,冯智彧停了一下。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阴暗面,他现在说的这些还好,但是再往下的话就会涉及到这个时代的阴暗面,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从这阴暗面中获利的人群。
哪怕他冯智彧也是。
如果一切都按照大唐的律例来施行而没有一丝阴暗面的话,百姓的生活的确是很好的,但问题就在于并不是。
或者应该说大唐的履历本身就是有漏洞的,而这个漏洞就在于永业田。
永业田的设立初衷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桑树这种植物是多年生的,一般百姓们也只会在自家的永业田上种植,毕竟永业田是可以让子女继承的,这样自己的努力就不会白费,而是能让子孙享受。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永业田是百姓们私有的财产,既然是私有的财产那就是可以买卖的。
贫富差距是每个时代都存在的问题,和后世有钱人家有好几套房一样,这个时代的有钱人家有很多很多的田地,而穷苦人家的永业田则大都被出售了。
至于为什么?
以贞观二年的蝗灾为例,在遭遇那中等级的灾难时百姓们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以后的问题,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这就是贫富差距的极端化。
现在大唐百姓们大部分都是没有永业田的,这就导致了他们没有固定的地方种植桑树等经济树种,从而使得他们没有自家产出的绢或棉。
没有绢和棉,但是又要交调,怎么办呢?那就只能用粮食换。
但问题在于粮食也成了问题。
没有永业田,他们只能去租种别人的土地,这就要缴纳少则四成多则六成的佃租。
一年勤勤恳恳,真正的收入却只有四成,而这四成的收入再除去一家人一年口粮的消耗,还要去换取交调用的绢棉。
百姓的实际收入就可想而知了。
这种矛盾其实谁都知道,上到李世民下到寻常百姓,长孙无忌等人没有道理不知道,但是他们或是不愿或是不敢,这事儿终究是没有人提起。
也就是今天在场的都是与自己相交甚密的人,不然的话冯智彧也是不敢随便开这个口的。
若是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他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潜规则这东西大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既然存在那就证明着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认可的,而不认可的人是因为没有发声的资格。
因此,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潜规则也是不可被打破的。
这就是冯智彧今天敢开口的第二个原因了,在场的这些人在大唐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他相信这些人最起码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然的话他也是不敢随便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