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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历城浑身一震，脱口的声音低涩又干哑。
“王妃……别闹。”
楚尹月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可是她不是在笑别人，而是在笑自己。
她抬手，直接将夜历城的外袍撩开，等精美的玄色长袍滑落在地，毫不犹豫抬脚便往前走。
还未迈出一步，肩膀就已然被人扣住。
夜历城扣住楚尹月的肩膀，双目沉沉。
“楚……肖玉！你非得如此是吗？你看看你自己的衣服，你想想你的身份，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丢人吗？”
楚尹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讥诮地看向夜历城。
“丢人？”
楚尹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悲喜。
可是和她的表情结合在一起，却是字字诛心。
“王爷您现在知道丢人了？”
“您把您的王妃丢弃在大殿之上时，您为什么不觉得丢人？”
“您抱着别的女人转身就走时，您为什么不觉得丢人？”
“现在您觉得丢人了？王爷，您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夜历城身体一晃，脚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楚尹月眼睛就像是一把刀子，让他竟有些不敢直视。
许久，夜历城才压低声音开口。
“肖玉，这些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楚尹月转身：“抱歉王爷，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肖玉！你懂事一点好不好？”夜历城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她和你不一样，她吃了那么多苦……她现在又是明月公主，本王总不能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衣不蔽体吧？”
“是啊王爷，您说得对，她是明月公主，而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一条浪荡不堪的狗，所以她不能衣不蔽体，但是我能。”
楚尹月声音平静至极，里面的痛，却只有她一人知晓。
“谢谢王爷让我知道，我在王爷心里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你曾经给我的……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在王爷您的心里有三六九等划分，我所在位置乃是在底层，但凡蹦出个女人来，都可以随意将我取代。”
“王爷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从今天起，一定会好好做王爷心里懂事的王妃。”
楚尹月话落，抬脚就往前走。
她说话的声音明明那么平静，可是走出十米之后才发现，脸上已是一片冰凉。
泪水，早就在无声息之中滑落。
楚尹月再往回看去，这短短两个月和夜历城之间平稳又简单的幸福，简直就像是幻梦一场！
如今梦醒，往事成空，她又该何去何从？
楚尹月走在坚硬的宫道上，却觉得未来一片茫然……
当晚，楚尹月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夜历城含笑站在她的跟前，朝着她伸出了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楚尹月，你要乖，你若乖乖地当本王的王妃，那么你就有糖吃。”
然而很快，夜历城的脸就变了，变成一片狰狞，他抚摸她的脸一点点来到了她的脖子处，他狠狠掐住了她，连带着那张冷厉的脸也变得无情又残忍。
“楚尹月，你为什么不乖？你为什么要和她争？你也不想想你配吗？本王宠你，那是你的荣幸，本王若是不宠你，那也是理所当然！”
不知道多久，楚尹月睁开眼，她只觉得浑身像是刚刚从泥潭里浸泡过一样，又疲又软，胃部也是一阵翻腾。
楚尹月捂着喉咙侧身，坐在床边干呕了很久，接着这才怔住。
她慢慢抬手扣住了自己的左手脉搏，接着便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