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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因为陆海晨的奶奶曾经在外科呆过,所以拆线的任务就由他的奶奶在家完成,省去了他再跑医院的麻烦。
闪亮的镊子不断地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缝合线被一点一点地抽出,而痛苦的呻吟声也在不断从陆海晨的喉咙中发出。
他拆线部位的痛觉,时而好似被针扎,时而好似被刀割,到最后竟如被烈焰炙烤一般。他也由最初的哼唧,变为痛苦的呻吟,最后演变为大声的哀嚎。
本来对于奶奶来说,拆线是个非常简单的活儿,很快就能完成。但因为陆海晨的大呼小叫,导致她拆得畏首畏尾。
虽说她没上过正经的医科大学,但也是位经验丰富的大夫,退休之前也给不少儿童处理过外伤,小孩子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哭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她对此早已习惯,你哭你的,我做我的,从开始到结束,她的注意力丝毫不受影响。
但今天不同,她拆线的对象是自己的孙子。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陆海晨是个非常怕疼的人,同样是拆线,普通人感觉到的疼痛感在陆海晨那里会被放大好几倍。孙子每惨叫一声,她就不免揪心一下,再加上陆海晨的老妈不停地在身边嘟哝着“妈,你轻点轻点”,弄得她越往后越下不了手。
长痛不如短痛的正确性被证明了无数次。管他谁在叫,三下五除二,该上酒精上酒精,该抻线头抻线头,几下就能完事,结果她前前后后拆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上衣都让汗水湿透了,比做心脏外科手术还耗费精力。而这么漫长的拆线过程更是让陆海晨受尽了折磨……
“锦州南到了昂!锦州南到了昂!”
列车员的喊声打破了车厢的沉寂,也将陆海晨从九年前的回忆中拽回现实。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
他的老爸也有痔疮,前几年犯得厉害的时候,坐都坐不下,连走路都疼。家里的洗衣盆里,时常有老爸换下来的满是血污的裤头。可即便这样,老爸也没有做手术,而是坚持用热水泡用药敷,现在好好的。
陆海晨想,自己的痔疮远没有严重到老爸的地步,根本不用做手术。难道就为了迎合军检标准,而去遭受那远比包皮环切手术痛苦得多的痔疮手术吗?如果做了这个手术,结果明年大学毕业了没去成部队,那这样做值吗?
一想到去不了部队,陆海晨浑身打了个寒战。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不敢想象去部队失败后,自己会怎么样。
“卧槽!快看!”
陆海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从他身边路过的小伙子,正匆忙将手中泡满热水的方便面桶,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然后掏出手机,开始对着车窗外拍照。
陆海晨刚开始没听清这个小伙子说的什么,心里还在嘀咕,这外面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可拍的。结果仅仅一秒钟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车窗外的东西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手机像素不行,他一定也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