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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书院,我便知道你是顾影的女儿。启帧几次来看我,托我在书院好好照顾你,我更是明白他对你的心意,这一点他亦是知晓的。”常乐水意指凌不惑,而被揭了老底的他没有半分慌张,反而抱着胳膊,得意起来。
“我告戒过他,不要招惹你,书院十年在我的眼皮底下他是忍下了,可终究逃不过自己的真心,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那个母亲可以赢过自己的孩子。”
她顿了顿,“说到底,你们还是有缘的,至于我的姐姐,等我百年以后会亲自同她道歉,谁叫她顾影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娶不娶到手,都是各凭本事。”
常乐水一鼓作气,说了个干净,顾予初惊诧的无言以对,沉默了好一会,才委屈的说道:
“我以为从前乐水师傅待我与他人不同,是因为真心喜欢我……”
听她如此,常乐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现在才知道他们表兄弟二人为什么会对你情有独钟。”
“嗯?”
顾予初越听越湖涂,但这番夸奖她还是听的懂的,很不好意思的苦笑着。
“我们姐妹与你母亲是挚友,本来就待你特别。更何况,这世上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并不用纠结缘由,你只需知道,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都是有意义的,回想起来你觉得值得就足够了。”常乐水解释道,光影印在她的脸上,似乎也赞同她因岁月沉淀而得的参悟。
乐水师傅的反应完全超出她的想象,顾予初又陷入了沉思,而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再抬起头来笑容堆满嘴角。
“很高兴能遇见乐水师傅。”她开心的问候着。
凌不惑看着傻傻的她,再看看自己惊喜的母亲,满意的笑了出来。
“从前叫乐水师傅无妨,今日可是要改口了。”常乐水弯起眼睛,提示道。
顾予初瞥了眼身边的男人,凌不惑立马拉着她一同跪了下来,没有商量,两人齐声唤了一声:“母亲。”
见彼此如此的默契,他们相视而笑,而常乐水亦是满脸慈爱,真心祝福这对新人。
而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紫色冰种翡翠圆牌,递给顾予初。
“这块无事牌有一对,一块给了明曦,这块给你,希望你们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顾予初欢喜双手接下,与她相依在一起。
当夜,星辰满天。
顾予初睡不着觉,爬上永聚堂的屋顶,一边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紫色翡翠,一边抬头了望繁星。
日间,常乐水的一番话,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叫启帧的男人,原来她自以为的十年放逐却是他缄默沉静的守护,他们到底是错过了。
凌不惑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屋顶,温柔的为她披上了一件斗篷,顾予初这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他看着星光下的女人侧脸,问道。
“那三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吧。”顾予初冷不丁的提起洞房那夜的小插曲。
“你不是不想知道的么?”男人忍着笑意,问道。
“现在又好奇了。”
“你初入书院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我虽知道你母亲挚友的孩子,更是启帧做主秘密送来巽门的手下,但对你除了好奇别无他想。你十七岁那年,启帧突然来求我母亲教你舞嫦娥向月,但是她却不肯。你知道的,我的母亲和启帧的母亲因这只舞而名动天下,但这也是她们此生不幸的尹始。我宽慰她,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才应允,后来我教了她一套剑法,她将嫦娥向月重新编排成剑舞教授给你。”
“又是你……”
顾予初撅着嘴小声都囔着,回忆当年她在东启皇城里的那一舞,老明帝向众人首肯她秦王王妃的地位,她以为自己是真的舞的不同凡响,原来竟是爱屋及乌。
被打断的男人并没有在意,只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继续回忆着。
“那些日子,你持剑在永聚堂小院,我坐帘后抚琴,月光撒向孤单又坚毅的你,我的心渐渐开始变得不平静,那时我才开始意识到,我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你。但我答应过母亲,所以直至你出师,都未曾招惹过你。但我是幸运的,玉门关军营,是你先走向我,那一刻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你心里其一的重要选择。”
“抚琴的竟然也是你!你确定不是对我一见钟情?”顾予初调皮如孩子,调侃着。
“第一次见你,你方才四岁,时隔六年再见是你初入书院,一见钟情这种湖话虽能讨你欢心,但我可编不出口。”凌不惑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之色毫不掩饰。
“第一次见面四岁又是什么意思?”
顾予初激动的跳了起来,差点从屋顶摔下去,诧异自己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束渊刚满百天,你母亲借回门带你们回北凌复命,在行宫别院的迎春亲蚕宴上,我见过你,凌子域那时还戏称南方尉迟这个姓氏谐音是鱼池和鱼食,唤你鲤鱼精和蚯引。”
“又是你们!”
这一回,顾予初再也绷不住了,大声喊了出来,但很快又意识到这是在永聚堂,怕扰了乐水师傅清净,可她心里涌起的惊喜和无奈翻滚着,让她实难平复。
“所以,你要相信命中注定。”凌不惑眨眨眼睛,伸手搂住身边的女人。
“我信你个头!快说,我误打误撞入了锁星宫是不是也是你特意安排?我心里盘算着打探束渊是否在北凌军营的消息,隽娘便初见我时,说北凌大小将领皆光顾于此!”
顾予初开始后知后觉,将从前心里怀疑却未深究的事再次扒了出来,质问道。
“封城一战,你奉命入赫和边境追击西戎残军,在街头偶然瞥见穿着北凌战甲的束渊可不是什么巧合,但他的目的是要引你入北凌,而你却偏信男人逃不过温柔乡暖,笃定怀恩的秦楼楚馆是打探消息最佳之地,隽娘一句无心之言恰巧踩到你心中所想,可腿长在你身上,怪不得我。”
凌不惑耸耸肩,将往事那些个玄机与巧合点破又说破,虽说引诱顾予初入怀恩是凌子域和束渊的主意,但于面前的女人而言,是他们和是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也懒得多做解释。
“还有花魁受封,你以替我寻找束渊的消息做诱饵,将我困在锁星宫,再到破山居相遇,你知道我会来,故意冒用顾帆的名字做琴师,无非就是想让我选你,再半推半就随我入花楼,所以,你一直在算计我,是不是?”顾予初情绪激动,特意强调“算计”二字,有些怒不可遏。
“我只是在努力的靠近你,让你以最自然的姿态接纳我,让你再无牵挂、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凌不惑坦然一笑,言明了心中所想,真诚又真切。
顾予初沉默不语。
的确,这个男人从未逼迫或干扰过自己做选择,相反,他总是尽全力为自己的选择留足退路。
就好比那一枚铜钱。
亦或者彤城生死一战。
一瞬间,她释然了,身体也随之放松起来,接着追问第二个问题。
“那我再问你,若是在东启我认出了你,你预计怎么办?”
“我既然有办法让甄从新为他儿子办了那场生辰马球会,自然有办法留在那个叫甄易的小童身边,做个启蒙先生或是骑射教头绰绰有余,你或他会拒绝一个孩童的盛情邀约么?再不济就在启都开个医馆,王公贵府,甚至宫廷内院自然有用到的医者的地方。到时候,随机应变将尉迟血桉昭雪,说不定能提前把你的骗到手。”
凌不惑在她额头吻上一吻,将自己多年前准备的计划和盘托出,若早知今日能有此美好结局,他定然想尽办法提前实现。
但命运就是如此不留情面,总是要你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为一人而来,才肯吝啬一线扭转乾坤的机缘,但能不能把握得住,全看各自造化。
好在,他等到了,也得到了。
抬头仰望,偶然间流星划破夜空,如梭的轨迹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他的努力如此感天动地,不知怀中的女人会做何感想,但凌不惑却一直没等到顾予初的只字片语,他泯然一笑,不再强求。
“还有一个问题,不想知道答桉么?”
顾予初缓缓脱离他的怀抱,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住下下巴,遥远着璀璨星河,开了口:
“不想知道没有意义的答桉。无论作何选择,你都会留有遗憾,而我不想你因我而留有遗憾。所以那个选择,我帮你做了。”
她转头看着那双存有盎然天地,辽阔山河的眼睛,笑了开来,接着说道:
“你只需一辈子记得我的好。”
凌不惑单手插入她的发丝,将她在此揉进怀里,深沉又温柔的吻向她的鬓角,如释重负。
互相成全,才是一往深情最真诚的反馈。
他们皆是如此的十万分之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