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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不可能再谋求县长职位了,遂一门心思经营大仓生意,为成锐弟经管市场,这就与税局有了很多的业务往来,手下又没有得力的人可供驱使,只好自己到税局办理业务,和局长马福寿打了几次交道,很快穿起了连裆裤,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天下午,白俊在税局办完公事,敲开了局长办公室,马福寿把白俊让进来,锁好门,边到茶边说:“过些天我可能要随旅长去山峡视察,有机会的话要去找一个叫李云的,此人是吴三木从甘州带过去的,你准备点钱。”
白俊知道这是要在吴燕山身边埋钉子,说道:“哥,一百大洋够了吧,人可靠就行。”
“谈不上可靠,贪得无厌、朝三暮四的货,能为我所用就足够了。兄弟在甘州孤身一人,日子久了不是个事,报仇也不在一时半会儿,要不让你嫂子寻一个好人家的丫头,收笼了放在身边也好照料你的生活。”
“不用了,兄弟没有那个心思,我已经给凉州和西宁的兄弟写了几封信,让他们给两位马长官上眼药,我找机会去一趟凉州求见马步青长官,鞍前马后伺候多年,情义还是有的,相信他会帮我,关键是韩旅长首肯才行。”
“这个我来办,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两人有共同的仇人、共同的目标,在多次商谈中,复仇计划已成雏形。
韩起茂带着警卫小马和马福寿打扮成商人模样来到山峡,到城门口,三人下了马,韩起茂随手把马缰绳丢给小马,背着双手缓缓地踱步进了城门,根本没有看门口的两个岗哨。哨兵先是认出了前来交钱的马福寿,又从三人的举止上判断出走在前面的韩起茂身份不一般,哨兵当时没有声张,等三人一拐过街角,拉过马跳上去就打马飞奔,进了兵营,看到吴燕山正在带人从大车上卸军装,老远就喊道:“大当家,马福寿来了。”
吴燕山喊斥道:“日急慌忙的干啥,下马慢慢说,没个规矩,平时咋教你们的,下来。”
哨兵跳下马,立正敬礼后把城门口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吴燕山追问:“那人长啥样?”哨兵说:“没敢多看,只注意到上嘴唇有一溜小胡子。”
吴燕山转身对正在清点军装的老四和记账的老三说:“老三、老四集合队伍,准备迎接韩旅长。”
军装做完后,要办理结算手续,罗望就亲自送到了山峡军营,他站在旁边听见吴燕山的安排,多了一句嘴:“吴营长,长官是微服私访,你兴师动众地去迎接,好吗?人家要想见你自然会找到这儿来。”
吴燕山楞了一下随即说道说:“对呀,罗掌柜,谢了。”他高声叫回老三、老四,做了几个手势,老三、老四转身走了。
几个人接着清点军装,刚完事,一个士兵跑步到吴燕山面前大声说:“报告大当家,门口来了三人,要求你去迎接他们。”又小声说:“有一个是马福寿。”
吴燕山没有理会士兵,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大步走向门口,老远看到韩起茂三人,马上小跑着到了韩起茂面前,装出一副吃惊的神情,边行军礼边说:“旅长亲赴山峡,理应集合官兵迎接,让您到了军营门口,吴燕山失礼了,请旅长处罚。”
韩起茂满意地点点头说:“吴营长,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不请我们进去吗?”
吴燕山说:“请旅长稍等片刻。”
对跟过来的士兵说:“通知各连紧急集合,到大门口欢迎长官视察。”
士兵一溜烟跑进军营,功夫不大,老三、老四带着部队跑步到了大门口,老三大声命令:“成两列队形。”部队迅速排成两列人墙。
吴燕山躬身做出邀请的手式说:“旅长请!”
韩起茂刚进门,老三就发出一连串口令:“立正、敬礼、旅长好!马营长好!”士兵们跟着齐声喊:“旅长好!马营长好!……。”
韩起茂面带微笑向两边挥动着右手,缓步走向办公室,上了台阶,又转过身大声说:“大家辛苦了,解散吧!”
不料士兵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韩起茂依旧微笑着对吴燕山说:“让他们散了吧。”吴燕山行军礼答声“是,”又对老三做了个手势,老三、老四带着队伍离开了。
站在吴燕山身边的小马看到韩起茂微笑的脸颊抽搐了几下,知道这是长官极为不满,又不能发作的表现,他看了马福寿一眼,跟着韩起茂进了吴燕山的办公室。
远处观看的罗望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画蛇添足,找不自在呢。”
办公室里,吴燕山给韩起茂汇报完部队的情况,韩起茂对吴燕山赞扬了几句“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之类的就起身要走,吴燕山知道这三位的习俗,不敢挽留,一直把他们送出了城。
吴燕山回到军营,罗望和老三在办公室等他签字。价格是事先谈好的,钱通过银行结算,吴燕山接过单子很快在上面签上名,又盖上了私章,对罗望说:“罗掌柜,今天的事真得谢谢你,不然就会让韩起茂认为我在监视他的行踪,那就糟糕了。”
罗望不想纠缠此事,接过单子说:“吴营长,没事我先走了。”吴燕山让老三送罗望出城,路上,老三对罗望讲:“罗掌柜,上次在甘凉道上你打伤老四,我想从背后用弓箭偷袭你,弓都拉开了,大哥阻止我说:“咱是匪、也是人”。要不是大哥拦着,恐怕人世上已经没有你罗掌柜这个人了。”
罗望瞪着眼睛看老三。
老三以为是罗望不信他的话,说道:“你别不信,我的弓可是五石以上的硬弓,我的箭也是百步穿杨,距离那么近,罗掌柜是躲不过的。”罗望拉住马说:“我信,回去,我有话对大当家说。”
二人回到办公室,罗望对吴燕山说:“吴营长,这事原本轮不到我多嘴,刚才听老三讲了甘凉道上的事,感到你是条真汉子,我就说说自己的想法。今天你列队欢迎韩起茂,人家要求部队解散,士兵没听从,而你一挥手下面的人就完全领会了意思并且毫不犹豫地执行,这些事从表面上看你讲究了礼仪,展示了军威,显出你治军有方,实际上为自己埋下了祸根,你想啊,手中有一支只听从你的命令,战斗力强大的部队,韩起茂能睡得着觉吗?何况你们以前是对手,双方在战场上打的你死我活。我打小生活在官宦人家,听父亲讲过雍正与年羹尧的掌故。今天的事,你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不做任何准备,任他来去,你尽一个下级的职责就足够了。”罗望一口气说完。
吴燕山半晌没有说话,老三小声说:“罗掌柜,这里头曲曲道道的,没那么严重吧。”
吴燕山瞪了老三一眼说:“失算了,罗先生,谢您指教,还有没有挽回的办法,请先生教我。”
罗望说:“吴营长别客气,指教谈不上,一点个人的想法而已,办法嘛就两个字“示弱。”通常,高居庙堂之上的当权者很难容忍属下强大。当愿你投靠的主子是一个胸怀宽广,有远大志向的人。”
吴燕山双手报拳对罗望说:“罗先生,吴某受教了,如果先生愿意,请你到我这儿来,部队没有军师一说,就当个营副吧,我吴燕山以先生之礼待你。”
罗望笑了笑说:“什么先生,我的话也不一定对。吴营长,我没有投身军旅的想法,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军人,还是换种活法吧。”
罗望告辞,吴燕山带着老三、老四把他送出了山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