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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场做过管事,右边的是吴燕山。”
马九旺说:“你打个招呼,别缺了礼数。”
吴燕山坐下说的第一句话是:“两位长官,这是干啥?”并用手指着警卫班。
站在马九旺身后的马福寿说:“明人不说暗话,让你的枪手打怕了。”
老三站在吴燕山身后,听了马福寿的话说道:“我大哥说,你们连长营长多的很,死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所以,今天不打了。”
马九旺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马营长,既然这样,把人撤了吧”。
马福寿让警卫班撤下去,班长转身敬礼大声说:“报告长官,我班奉命在此护卫,撤回去连长会枪毙我们。”说完转过身去。
马九旺说:“二位见谅了,军人嘛,服从命令为天职,就由他们吧。吴司令,吴燕山,久闻大名呐。”
“土匪贼骨头到是有点名气,吴燕山是爹妈给的,司令嘛自封的。”吴燕山自嘲地说。
马九旺说:“直说吧,本团长以为,带着你的人,放下武器,回家务劳庄稼吧,这才是上策,山峡这地儿不是你的。”
吴燕山笑着道:“拿起枪的时候,就忘了地是咋种的,长官让我的人缴枪投降,就是让他们去死嘛。”
“想拿枪也行,当兵嘛,”劝降只是试探,马九旺也清楚吴燕山不会轻易就犯,试着开出了条件。
吴燕山说:“兄弟们相处久了,不好分开呐,再就是山峡这地方人好,舍不得了。”
谈话渐渐的切入正题,马九旺不想就这样抛出所有条件,为缓和气氛,就问道:“你们到底是啥来路?不妨说说。”
等吴燕山讲完,马九旺说:“本是同根嘛,马家军也曾效力于左宗棠,我们都脱胎于左公部队,杀来杀去还是一家人嘛,吴司令,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和你的人商量一下,好好想想吧,另外,这几天让你的枪手消停些,我等你的回话。”说完起身而去。
没两天,马九旺和吴燕山又坐在了谈判桌上。
吴燕山开出了条件,第一条就是收编,而不是投降。第二条是部队不能打散,按整营建制编入马九旺新一团。第三条是驻地不动。第四条是山谷县政府官员由吴燕山任命。还有军饷、以后扩军等等十余条。
第一条马九旺同意,他明白,收编和投降二者听起来不同,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照顾面子而已。其余条款马九旺统统予以否定。尤其是第二条,部队不打散,粗看上去对吴燕山有利,往深里探究,留下的隐患很大。
看到这些近乎把一个县城搞成自治的独立王国的条件,马九旺说:“吴大司令,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着想,这仗打下去,你们必败,一个团不行,再来一个怎么样,一个月不行,一年咋样,想突围,行,吴家塆的老小你能带几个。你看看吧,城墙上那些拿着大刀、长矛的老百姓和他们的家人都会按通匪论处,死的就不仅是你我这样的军人,那时候的山峡将是一座血城,……。条件我来提,你等着。”说完扬长而去,跟着来的吴三木听完马九旺这番话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感到沉甸甸的。
马九旺把谈判的情况向韩起茂作了汇报,韩起茂回电:“县级官员任命权在省府,除处决吴三木外其它均可。”
马九旺拿着电文陷入沉思,自言自语:“这个结局算是最好的吗?”他猜不透韩起茂为什么这么宽宏大量。
谈判又开始了,当马九旺大声说出:“你的条件韩旅长全部答应,只一条,吴三木欺骗长官,出卖朋友,必须处死,否则立即开战”时。现场鸦雀无声,吴燕山只觉得“轰”的一声,大脑神经突然短路,茫然四顾着问:“他、他刚刚才说啥?”马九旺把韩起茂的回电扔在桌子上,吴三木一把抢过来看了一遍,面色涨的通红,吴燕山拿过来看完,几把撕成碎片,低沉有力的说:“那就来吧,”起身就走,没走几步,身后“呯”的一声枪响,吴燕山转身看见吴三木倒在沙土地上,手里的枪已扔到一边,吴燕山扑过去抱住吴三木,大叫:“兄弟,我会为你报仇,咱走。”
吴三木两手抱住吴燕山的脖子说:“哥,别打了,我一个能换那么多人的平安幸福,值了,把我埋在吴家塆老掌柜的脚下,我想他。”吴三木对着自己开了一枪。
吴燕山抱着死了的吴三木回到县城时,站在城门口等待谈判结果的土匪家属围上来,她们中许多人不认识这位二当家,吴燕华也在人群里,看见丈夫死在大哥怀里,竟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去,当晚就吊死在兵营门口的树上。
吴燕山占领山峡的战斗落下帷幕,部队正式成了新一团的一个营,不过,他的部下仍然称呼他大当家,当地人则称呼他吴司令。
据传说,吴三木埋葬后的那天夜里,坟头上有一只白色的狼在嚎叫,按当地风俗,亲人死后,下葬的三天要烧三日纸,吴燕山兄弟三人每次上坟烧纸都能看见土堆上密密麻麻的狼蹄印和狼粪。吴燕山拆了自家房子在坟前搭建了一座小庙,还请广义法师带着大佛寺的僧人做了一场法事,广义法师给小庙题写了一副对联刻在门口的立柱上。
上联是:泪酸血咸悔不该手辣口甜只道世间无苦海
下联是:金黄银白人见了眼红心黑哪知头上有神明
横批是:狼人共神。
当地人把这座小庙叫狼神庙。
传说就是传说,当不得真,何况吴三木也不是什么好人、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