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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来,先作教官,不出几年就出息了。”
罗望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今天出手已经冒失了,哪能再听马九旺的,就说道:“马长官,你知道,单人格斗与结阵冲杀不同,我一对一格斗还行,三四个人结成一个战斗单位冲杀就比正规军人差的远了。”赶紧向马连长道声别,告辞回去了。
韩起茂的剿匪行动让吴燕山沉寂了很长时间,他要求下面的人,没有他的指令不许离开吴家塆,女人们务劳好地里的庄稼,青壮年由老四带着训练,不能间断。
几次行骗、打劫,吴燕山搞到了不少钱财,他准备亲自带人去星星峡把武器弄回来,这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前几天派老四到龙王庙找裴五,想摸一摸甘州的情况,摧促他安排人骚扰达盛昌,老四回来告诉吴燕山,龙王庙附近的村民在整修粉刷龙王庙,说是今年风调雨顺,要祭祀龙王,打听叫花子们下落,没有人知道,老四问一个老汉:“老人家,我家里人被拐了,听说流落在城里讨饭吃,说不定就在丐帮里,您老知道这儿的人呢?”老汉说:“娃子,别找了,就当没这个人了。”
吴燕山只好在夜里来到牙行找吴三木。
吴燕山问吴三木丐帮下落,吴三木消息很灵通,说:“大哥,让韩起茂剿了,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龙王庙那边响了一阵枪,此后这两个月,就没有见过叫花子了,从兵营传出消息说,是官兵剿匪,帮主肯定是活不了,其他人不知道下落。”
吴燕山叹气道:“可惜了,那儿是我在甘州的一个点,怎么就让韩起茂查出来了,老四打听了,方佑文瘫在炕上,儿子有些痴呆,应该不会出问题,罗望那边也没动静,这事得查清楚。我们每次动做,都会留下破绽,要接受教训,这姓韩的狠毒之极,兄弟千万要小心从事,牢牢记住我定的章程,一丝风都不能透出去。”
吴三木听了大哥的话,心里也是一惊。
两人边喝茶边说事。
吴燕山问到了老三,吴三木说:“老三现在是市场管事,住在市场里,人不错,做事细心老到,皮货价格一直跌,已经到了近五年的最低价,全仗老三维持,大仓才略有盈利,市场也算稳住了,开始我以为是刘元柱使的很招,现在看,可能是他为了尽快把自己存的陈年旧货倒腾空,有老三在,市场我还是放心的。”
“大哥,姓罗的现在弄大发了,甘州各个商铺里都有达盛昌的衣服、鞋帽卖,前段时间又接了新一团的军装制造,熟皮、毛毡生意也开始了,甘州街上的脚踏车、家家户户点的洋油灯全是从达盛昌出的货,靠刘元柱资助,干一件成一件,日弄的好哇。”说起达盛昌,吴三木很了解。
吴燕山冷哼一声说:“裴五这个怂包,让他弄点事,事没搞出名堂,自己先栽了,姓罗的就让他先搞吧,那些钱财迟早是咱爷们的,你千万不能乱用手段,再说他还碍不着我们。”
说到买枪的事,吴三木说:“大哥我去吧,当初讲好了的新疆我跑,乌拉思曼我也熟,你留下镇守。”
吴燕山说:“这些事你暂时不要再参与,安心做生意,日弄好牙行、市场是大事,老四也认识乌拉思曼,让他陪我就够了。还有,如果我回不来,你起出家底子,把你这儿的钱也全部拿出来,分给剩下的人。全部都遣散,让大家离开吴家塆自谋生路,不要再干这营生。……。”
吴三木对达盛昌的情况了解的到是一清二楚,但他误判了刘元柱打压生皮价格的目的,达盛昌也不是事事都成。
几个月来,甘州市场生皮价从开始的不断走低,进入了量、价都在低位运行的平衡期。达盛昌制做的熟皮因为质量好,保持了原来的价格,生皮的低价为熟皮提供了盈利空间,熟皮和衣帽制作成了达盛昌的支柱。其它如毛毡、皮鞋销售都很差,达盛昌门店的货架子上,摆满了各商号退回的皮鞋、毛毡,长时间积压,已经吃掉不少利润。
罗望和周吉今天有空闲,两人在门店商量办法,从架子上抽出几双鞋摆在柜台上检查,没毛病啊,又拆开了几卷毛毡检查,也没问题。
周吉坐在椅子上脱下自己的鞋,脚上套了一双皮鞋,在地上走了几步,没觉得不舒服。
罗望的眼光放在周吉脱下来鞋上,又抬起自己的脚看了一眼,拿起一只皮鞋敲打着柜台说:“周管事,你在甘州不算福翁也是有钱人,为啥不买皮鞋穿布鞋。”
周吉楞了楞说:“我这是穿的长衫嘛,再说,甘州街上到处尘土,穿皮鞋不舍得啊。”
罗望笑着说:“你的问题就是大家的问题,我们前一段时间太忙,事情没有往根子上想,这事得从几头弄。”
“周管事,你安排人把这种白色毛毡搬回作坊,在上面嵌入大红囍字,寿字,福字,式样让师傅自己鼓捣。”
罗望叫来王积富,让他量一下达盛昌全部工人的衣服、鞋子尺寸。
安排完他就骑车到了林家,见到林之甫行礼问好,林梅英到了一碗凉茶,罗望不客气地接过来一口气喝完,对林之甫说:“伯父,向你借几件旧衣服,不过,归还的时候不是原件,只能还新的。”
林之甫很痛快地说:“没问题。”
林之甫是甘州城少有的几个常穿中山服、中便服,系皮带、穿皮鞋的人,现在进入夏季,上身穿的是短袖衬衫。而甘州本地有钱人多是长衫,布鞋,天热了上身也是汗褡子,罗望借衣服就是想用做军装的办法,试制一批中便服、裤子、皮带,短袖衬衫,让达盛昌的人先穿出去。
几天就做出了第一批衣服,罗望按林之甫的旧衣服尺寸挑了一套送到了林家,正赶上午饭时间,林之甫留下罗望吃午饭,两个人谝闲传的时候,林梅英摆好了简单的饭菜。三人入座,林梅英说:“罗掌柜,衣服的事我看有点悬。”罗望看着林梅英接不上话,他和林梅英见面次数多了,但没说过几句话,林梅英的话他还真不好回,林梅英接着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甘州人的穿着多少年了没有变过,习惯了,要接受你们的新式样怕是难呢,再说又那么穷。”
林之甫接着说:“罗贤侄,丫头说的有一点理,往深里说,中国人认为,穿着是身份的象征,甘州城里满大街都是靠力气吃饭的人呐,不过我支持你把中山服、衬衫、皮鞋这个生意坚持做下去,要不了几年一定赚钱。”
罗望说:“梅英妹子说的我当时就想了,就是没有想到伯父那么深,现在北京、天津、兰州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这种打扮,甘州也应为时不远了,先做起来再说吧。……。”
嵌着大红字的毛毡、新款式的衣服摆上了门店,进入了甘州的商号,毛毡价格比原来翻了一翻,依然很抢手。后来,这种毛毡花样越来越多,成了出嫁姑娘、老人过寿的必需品。成品的中山服、中便服、皮带、皮鞋有人买了,但出货量小,两下相抵,仅是保平。
林梅英不幸言中,往后十几年里,甘州百姓越来越贫穷,除了个别富人的衣着在跟着大都市的节奏进步,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能遮羞和保暖就不错了,哪里谈的上好看。
达盛昌的生意平稳发展,大部分工人都能拿下自已的工作,母亲有了空闲时间,每隔几天就到刘家和刘甲母亲聊天。俩人去了几回教堂,母亲就有了要信教的想法。
经过了开业前的乱,开业后打开局面的忙,罗望的生活也有了规律,早起晨练,白天忙着照看厂子,晚上读书,隔几天去找刘元生聊天,找一些问题向刘元柱、林之甫请教,刘元柱给了他几本有关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的书,罗望看不大懂,这方面的书引不起他的兴趣,他感兴趣的书多是从林之甫那儿借来的经济方面的书籍,还有唐诗、宋词、佛学典籍、历史演义等等。
每次去林家都能见到林梅英,俩人慢慢走近了一些,也能够就厂子生意、家长里短的事聊一会天,开始林之甫还加进来三个人说话,两三次后,林之甫三言两语后就到书房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小辈。
母亲见儿子去林家次数多了就对罗望说:“望儿,对林梅英有想法了吧,要不让人去说说。”
罗望脸微微一红说:“娘,再等等吧,先把厂子搞好再说,”母亲也不再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