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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向一旁香炉里升起的一柱妖娆紫雾,轻声叹道:“娘,您还就这一句话说对了,我家婆婆当真是个厉害的,那就一切由着她作主去吧,她家里这份浑水我是不想再趟了,我也只守着我这个正妻的名份和体面,好好地过日子就好。”
李春娥说完又自惨笑,永定侯夫人也不再多言,就劝着她如今已经嫁了人,便是夫家的人了,万不可任性而为,老在娘家躲着,可就更不是个事儿了,还是早些打点一下多给婆婆和府上的人备些礼物,早些回去的好。
李春娥懒洋洋地应了,便自起身,将府上的好点心并前几日自己买的一些上好的香粉绸缎取了一堆放上车子,径自回靖王府上去。
进府先去拜见了靖王妃,将那些礼物一一奉上,又说了些府上父母给带好的话。
靖王妃自然知道她这躲出去几日到底是因为什么,自然不会说破,只虚虚地与她客套了几句,两个人心里都有事儿,一时竟然也不似往常间那般亲切体贴了。
干坐了一会儿,李春娥就施礼退下,自回房去打理,王妃看着儿媳眉间那一丝近似于绝望的落陌心下又在叹息: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娇了些,也经不起事儿,眼前这才几个回合,便是彻底没了底气,往后这王府深宅里的事务,她要如何经得起?
想来想去,又觉得她心下不畅快元泓还是要负主要的责任,也不能全怪了她性子不够硬朗。想到这里,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杜若夕,初时她无依无靠地到了王府,其时那般狼狈无依,仅靠着泓儿的一丝怜惜寄于王府这门篱之下,说起来奴不奴,妾不妾,婢不婢的,不止是自己不给她好脸色,就连这王府里的下人也常常拿着眼角瞧她,可她还敢帮着唐雅欣出头,硬是平了那么大的事情。
其时自己只觉得这小女子太有心计,只要攀上了王府这根高枝便不撒手,决计是个泼皮难缠的狐媚子妖精货。不想人家如今回了府倒也撑起了一府的门庭,据说如今在这京城名缓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体面人物了。这李春娥要是有她一半的器量和心机哪儿会弄成如今这么个颓废的形致?
想到这里,王妃又自苦笑的叹气,竟然是隐隐约约地后悔起当初把杜若夕硬赶出王府的事情来了,彼一时自己气哽在喉却是把那最不体面的话都骂了她,当着所有的下人拿她比作娼妓出身的贱妾,想来这个仇已经是为下了,咳……王妃抚着自己的眉心又觉得脑门开始生痛了。
正自想着这杜若夕的事情,偏那边张阁老夫人已经差了个近身的丫头来传话,说是昨日张夫人已经亲自去找过那杜若夕了,也把王妃的话全都转告了杜三小姐,杜三小姐就说了:自己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能随便插言别人夫妻间的事?所以王妃说的事情,恕难从命。
两下里一堵,王妃更自郁闷了,叫人给了那张府来的小丫头赏钱,又说了几句谢过张夫人费心传话,改日定然登门当面道谢之类的客套,就叫奇嬷嬷恭敬地送了人家出去。
待奇嬷嬷将人恭送出去,再折回来,却见王妃青白着脸色抚着自己的眉心直叹气。
奇嬷嬷赶快迎上前去问道:“娘娘这可是怎么了?莫不是又范了头痛?”
王妃就苦笑了:“是啊,可不就是头痛吗?对了,你去大世子那里问问,看雅欣今天中午想要吃什么?前儿个听说她害口,总想吃点酸辣的东西,你问问要不要厨上再给她做个酸辣肚丝汤?”
奇嬷嬷道:“今日一大早大世子妃说自己胸口憋闷想要出去走走,大世子就亲自叫人套了车,一大早就陪着大世子妃出门了,适才有小厮回来传话说晌午不回来了。”
看看人家那小夫妻的感情?连王妃这心里都开始妒忌了。元澈那个孩子从小就是个冰块儿脸,怎么一娶了雅欣竟然象是变了个人一样,常日里帮助王爷忙完了公务就是宠妻,再也没有别的事情。
如今雅欣身子越来越沉,容貌也不好看了,两个人定然不会再有了床榻上的事,可是元澈日日目不斜视的,只管紧贴着照顾娇妻。听下人们说常日里看个书都要把雅欣抱在怀里,一边读书两口子一边说话。这元澈还傻乎乎地抚着妻子的肚子说要读诗给那肚子里的孩子听,刚满三个来月的身子,哪儿能听得懂诗,两口子那腻味的样子,直叫那些身边服侍的丫环和下人们都酸得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