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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震惊了一会,使这件事情,看起来消化的差不多了。
韩墨这才皱着眉,疑惑道:“既然如此,皇帝陛下为什么还不罢了这些人的官位,留着他们,不是危害坤国,危害陛下。”
方乙岩又拿起一根甘蔗,继续啃。
“你不做官,里面的道道,不清楚,坤国之祸根,在于世家门阀,动他们,就等于动了整个坤国的世家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人动不得,官也罢不得。”
对于这些毒瘤,方乙岩也恨,
可没办法,世家的力量太大了。
坤国有多少的官位是在世家的手里。
虽然这十几年,坤皇一直在网络人才,也推上了不少寒门才子蹬上了高位。
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可是这些远远不够。
科举,这才应该是选拔官员的方式,
可是坤国世家太强了。
玄机施行科举制,所以它强。
而如果强制推行科举,坤国必将大乱,到时候,玄机,漠北都不会干看着。
趴在桌子上,啃了口甘蔗,方乙岩继续道:“现在的城备军,几乎都在莫守备的手里。而且,他还是三品武者,三品呐!”
方乙岩继续道:“都抵得上数百精锐铁骑,算得上是天哲郡最强者了,老哥我呀,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那天发了疯,突然给我来上这么一刀子。”
“老哥我,并不怕死,怕的是还没有报效皇恩,也没有完成皇帝陛下的托付,让陛下失望。所以,老哥哥我不能死,要好好活着,要活在在里,狠狠的扎在这些世家门阀的心头上。”
说着,又狠狠的啃了口甘蔗,“韩老弟,老哥我,太难了。”
作为一个听众,韩墨都有些于心不忍。
连忙拿一根甘蔗,递给刚刚空虚的方乙岩的手里。
方乙岩头没动,继续趴着,眼皮子抬了抬,看了眼韩墨。
然后啃了口甘蔗,嘴里的甘蔗水,因咬的太多,都溜了出来。
不过,方乙岩也不在意,
邋遢一些,对读书人来说,也是一种调调。
虽然方乙岩已经十几年不曾拿起过圣贤书了。
抬了抬眼皮,方乙岩勉强笑了笑,这一笑,小眼睛又眯成了一条小线条。
“还是韩老弟你懂我。”
啃了几口,
这么一直趴着,吃东西,而且还是趴在硬邦邦的木板上。
时间一久,这下巴也受不了,
虽然方乙岩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下巴。
坐起来,揉了揉下巴位置上的肉。
这才继续啃起甘蔗来。
正吃的起兴,栏杆外面的街道上,突然有些燥乱。
“闪开,闪开,快闪开。”
“驾。”
“驾。”
“嘭。”
在郡守眼皮子底下犯事,这和在警察局门口抢劫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老寿星吃砒霜,
活够了,
没事找刺激。
方乙岩顿时就怒了,这边自己刚感慨完,心情糟透了。
啃几根甘蔗,恢复下低落的心情吧,这又来添麻烦。
真的是,
我偷个闲容易嘛我!
都不在郡守府了,把那一堆破事丢给了左主薄。
可是都跑到这地方了,居然还有事情自己找上来的。
屁股往后一移,凳子没动,桌子往前挪了半步,了。
方乙岩手里攥着甘蔗,站到栏杆旁。
不敢趴着了,
怕不结实。
“何人胆敢在城中纵马行凶,真当坤国律法是摆设不成。”
虽然方乙岩的声音不是多么的洪亮。
可这一嗓子吼下去,
下面,
还真就安静了下来。
本来那些无论是摆摊的,还是逛街的,都是避到了两旁,敢怒不敢言。
大声叫喝的,也就是四五人骑马的。
可是,
街上人太多了。
就算你的马再怎么的雄壮,人躲起来再怎么的迅速,这一路下来,在地上躺着的,也是有十几人了。
随着方乙岩这一嗓子吼下去,骑马的五人也都停了下来,扯着马缰绳,缓缓回头。
下方街道上的百姓,也都是纷纷向上看去。
看到二楼略显肥胖的身躯,
都齐齐行了一礼,大声叫道:“拜见郡守大人。”
骑马的五人看到二楼的身影后,也都立刻下马。
为首的中年人抱拳行礼道:
“王弦见过郡守大人。”
方乙岩冷哼一声,冷冷道:“本官不管你是王弦还是孙弦。
当街纵马伤人,这就是罪,
触犯了坤国的律法,就得罚。”
顿了顿,目光冷冷盯着下方的王弦。
“这罪,你可认?这罚,你可领?”
“草民,领罚,误伤的百姓,我王家十倍偿之,受到的损失,我王家十倍补之。”
说完,王弦抬起头,看着二楼那道身影,大声道:“大人,这罚,草民领的可行,大人可满意?”
没有回答王弦的话,而是转头看着后方被同行人扶起来,被马撞到在地的人。
正色道:“王家主的罚,可满意?”
那些人哪敢说不满,
被撞只能怨自己倒霉,现在有郡守大人出面,拿到这么多的银子。
怎么会有不满,
都是连忙道是:满意,最后还要赞呼郡守大人高洁圣明,真的是青天大老爷当世。
然后,方乙岩再次盯向王弦,冷冷道:“既然罚领了,那还不上来认罪。”
将马交给家仆,王弦一个人上了茶楼。
街上,叫卖声开始叫喊起来,人们也都继续逛着。
方乙岩也坐了回来,继续啃甘蔗,
韩墨没有起来,这种情况,他不适合露脸。
很快,王弦上了二楼,进来后,先是对方乙岩行了一礼。
方乙岩摆了摆手,皱着眉,不悦道:“王老弟,你这怎么回事,当街纵马,还是这么一个日子,多少人看着呢,这不是让老哥难做吗?”
王弦平淡道:“这次是我莽撞了,让大人难做,这个罪,我认。”
“正巧这次在外面,得了根千年人参,还有棵有五百年份的冰海雪莲,我留着也没用,大人爱喝茶,拿去泡杯茶喝,大人日夜为天哲操劳,正好补一补。”
顿了顿,继续道:“这进城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就捡了五十两银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小心丢的,这会儿,肯定是急坏了。”
“这银子放我着,丢银子的人,也不能知道。还是放大人这里,为好。”
王弦的态度放的很低,也没什么废话,直接上好处。
方乙岩也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样也好,如果有人来认领,也方便些,这人,也太不小心了。”
转过身来,看向王弦,正色道:“王老弟,回头让人去牢里小住两日,这个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这是自然。”
方乙岩的小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拿起一根甘蔗,递给王弦。
疑惑道:“王老弟平时也是沉稳,今日怎会如此莽撞,可是有什么急事?”
接过甘蔗,王弦继续站着,脸色冰冷,咬牙切齿道:“也不瞒大人,是……是我儿一栋遇害了。”
抓着甘蔗的手,上面流出了甘蔗汁,顺着手指尖,滴在了地板上。
方乙岩一愣,也顾不上啃甘蔗了,连忙道:“一栋侄儿,怎么会?王老弟,老哥也不耽误你时间,有什么老哥能帮得上的,别客气,知会一声,做事的那天,老哥定当亲自前去。”
做事,也就是做丧事,
方乙岩这么说,可以说是给足了王弦的面子。
王弦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方乙岩等王弦下了楼,啃了口甘蔗,感慨道:“哎!这人呐,说没就没了,无论你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这命就只有一条,没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继续道:“就连那些入品强者,命也是一条,人呐,就得及时行乐,要这么多,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
韩墨不知道,方乙岩是不是因为那什么一栋侄儿的死,就突然大彻大悟了。
前手刚收了人参,雪莲,还有银子。
还没转头呢,这就悟了。
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方乙岩说这几句话,也就一个目的,这里也没外人。
不就是想在自个面前显摆显摆。
世俗点,
就是装B
可知道了这一点,也不能点破,还得颇为配合的做样子.
“方老哥,精辟。”
说完,还得竖起大拇指,表示你很牛B。
方乙岩笑了笑,也不在意,不管韩墨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都无所谓,。
那几句话,确实是自己有感而发而已,
就像打喷嚏,
来了,也就打了,
那这么多讲究。
继续啃甘蔗,啃了几口,方乙岩道:“是不是觉得老哥我,是个贪官,之前说的,都是屁。”
韩墨连忙摆手,道:“方老哥为街上被撞的百姓,讨来了十倍的补偿,怎么能说是贪官呢,这明明是大大的清官。”
方乙岩笑了笑,啃了口甘蔗,边嚼边说道:“咱哥俩,不用说这些虚的,其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变了,贪了。”
“可老哥我,没办法。”
方乙岩用他那肉嘟嘟的手,指了指自己,自嘲道:“我……是皇帝陛下派下来,斩断世家在天哲的触角的,可这都七八年了,触角没斩断,反倒被触角打的不轻。”
自嘲笑了笑,方乙岩继续道:“说出来,也不怕老弟你笑话,郡守的官位虽然比汀兰守备的官位品阶高,可我的权利,却不一定有他的大,这场交锋,老哥我,落下风了。”
“王家,在老哥我眼里虽然不算什么,可那也是天哲三大家族之一,在这天哲,分量还是不小的。”
“如果再把三大家族推向对立面,那老哥我就真的没有起来的余地了。”
说着说着,
方乙岩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挺难的。
不仅要没日没夜处理那些小拇指这么大的破事,而且还得看着莫守备。
还要平衡三大家族的矛盾冲突,防止出现人命惨案。
又要维护百姓的利益,还不能把三大家族得罪的太死。
这么多年,自己居然是这么过下来的。
这么看,自己还是挺有能力的,这么烂的牌,我居然没打死。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还没取上媳妇,也不知老娘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再爬出来打死自己。
叹了口气,
狠狠的啃了口甘蔗,
额头上的川字,更加的明显了。
“韩老弟,老哥我,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