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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爹喊娘,人心惶惶!
“如再有人无事生非、造谣中伤本王,格杀勿论,诛九族!”
然而百姓的嘴是不可能堵得住的。霍齐光和天帝,天上地下,都是差不多的烦恼。
太后久居宫中,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寻欢作乐,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那些传言。
她身旁的婢女们胆小,不想惹事,就算听到了风声也不敢乱说。太后脾气也不怎么好。
而太医廖司呢,圈子小,足不出宫,更是啥也没听说,照旧每日以问诊之名跟太后明目张胆幽会。自老山海王驾崩后,他俩幽会的时间越来越长。
为了显出问诊的重要性,太后只好不时咳嗽几声,不时说自己头晕头疼。
霍齐光某日路过(他觉得并非自己下意识去而真的是路过)神堂,跟老爸霍禄甫的全身像打了个照面。
这是全国最有名的画匠所绘,神形俱佳。当时完成之后,所有看到的人都惊叹说,简直就是大王本尊站在那儿,一模一样的!
霍禄甫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心中一凛,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怀疑——自己的鼻子尤其不像父王。
父王的鼻子又大又挺又霸气,威风凛凛,而自己的鼻子则又小还塌。
眼睛也不像父王,没有重瞳子倒不是主要的,毕竟从古到今没有几个人是重瞳子,即便望舒和兰台也不是。
但问题是,父王浓眉大眼而自己的眼睛狭长,眼角上吊,就好像一个圆形一个平行四边形,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唯独有些相像的是嘴,都是薄情郎的那种典型薄唇,不过母后也是薄唇,所以不好说是遗传谁的。
逐鹿时代没有手机,人们还没有养成没完没了自拍的习惯,男人又不常照镜子,因而时至今日,在流言的作用下,霍齐光认认真真比较起自己五官跟父王的不同来。
这一比之下,大惊失色!自己跟父王要是一对父子,那才奇了!
他想起刚记事时,几个皇子一起玩耍,曾有太监婢女小声议论说自己不像大王的儿子。那时候他们几个皇子还都是小屁孩,太监宫女以为他们不懂事,八卦时也没太避讳他们。
现在想来,你别说,自己跟那个太医廖司长得倒是颇有几分相似,难道......
所有的这些穿在一起,霍齐光不淡定了,拔腿去探(zhi)望(wen)母后。
一开始,他端着一张笑脸只跟母后拉家常,什么宫里的伙食啦,地方官员进贡的珍宝啦,各地的奇闻趣事啦,母后听得很开心。
忽然话锋一转,霍齐光提到提到宫中某些人办事不利,想杀了他们。
“比如那个端托盘都会掉的小婢女。”
母后漫不经心地回答:“好。”
“比如那个有狐臭的太监。”
母后:“好。”
“还有那个最近总是把汤煮得太咸的御厨。”
母后不耐烦地端起一盏茶水轻啜:“吾儿乃一国之君,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吗?要杀要剐当然全凭国君说了算,你看谁不顺眼就杀好啦。”
“好,那就寡人说了算,”霍齐光顿了顿,“还有一个人,寡人认为该第一个杀,寡人看他不顺眼。”
母后:“都说了,国君做主,不用问哀家的。”
“行,那个叫廖司的太医,寡人就杀了啊。”
“咣当”一声,太后的茶碗没拿稳,掉进茶盘里,茶水溅了一身:“为,为什么要杀廖太医啊?”
霍齐光冷笑一声:“太后身子不适,廖太医天天来问诊,光寡人知道的就问诊有半年了吧?可太后的身子没有丝毫好转,隔三岔五头痛,不能出门远行,还需要天天见太医。这样无用的太医要来何用?母后说他该不该死?”
太后惊惧交加说不出话来,牙齿禁不住咯咯打颤。
霍齐光观察着亲生母亲的神色,心中是一种得意跟震怒混合的复杂快感。
“母后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一不小心没拿稳杯子。”
真是没拿稳吗?
“当当当然是。”
霍齐光冷笑:“那廖太医就更该死了,看,他治来治去,治得母后连茶盏都端不稳了,这该不会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吧?”
太后浑身开始哆嗦,头一次觉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母后可是开始发冷?哎呦,那可真是病得不轻啊!为何就这么相信廖太医,不让别的大夫给瞧瞧呢?”
“廖,廖太医跟随哀家多年,掌,掌握哀家所有的病史,如果换人诊治的话,多,多有不便。”
“好啊,那寡人倒是要看看,廖太医对母后到底有多了解,来人,宣廖司!”
太后腿一软,跌坐下来,更加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