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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还只是其一，权势漩涡里的人，有几个能长命的？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果儿打了个冷噤。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伴随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曾经伴随了沈娇五年。才入宫的五年，她一直是在这样的恐惧中度过，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毕竟，当时入宫的目的不可告人。一旦泄露，将是数不清的人头落地。
“那不是裴四爷吗？”身边的林淑媛喊道。“他果然来了！”
张果儿从思绪中惊醒，原来，母女俩已经走到家院门口。院子里，张隆昌正和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说话。
“那就是裴家的族长裴四爷？”
林淑媛扯着嘴角傲然一笑。“嗯。”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我……我不知道呀……”林淑媛眼神有些慌乱。但这慌乱只是一闪而过。如若是十三岁的心智，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张果儿却是三十九岁的心智。且是在杀人不见血的皇宫中历练十余年，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生死危机。
“果儿，我们快去看裴四爷来干嘛！他可是明州最德高望重的人，既然主动来了，定然有要事。”
见林淑媛母女过来，裴四爷连忙施礼。
“贱民见过吉旦王后。这位……便是果儿公主吧？”
“王后，这是裴四爷。”张隆昌声音热情而愉快。
林淑媛微微曲膝，浅浅回施一礼，算是回应了裴四爷。
“裴四爷亲自来告诉我们，明日起，四位公主便去裴家族学上学。”张隆昌一脸喜色。
裴四爷的亲自光临，使张隆昌的陋室生辉。多年的离索寡居，张隆昌的内心已然变得既孤傲又卑微。在明州颇有影响力的裴四爷突然造访，张隆昌激动得失了分寸，表现出超越皇裔姿态的热忱。
裴四爷说完正事，寒暄了几句，便带着随从走了。
看着裴四爷身着朴素深衣的背影，张隆昌捋捋衣襟，对林淑媛道：“看来，我这个吉旦王还是有分量的，连裴四爷都亲自上门。可恨那管族学的吴先生不明事理，竟然敢拒绝我！我吉旦王的公主去他族学上学，是为他增光添彩，他却看不清个中厚薄，真正是有眼无珠！好在这裴四爷是个明事理的，这不，不但同意了孩儿们去他们族学上学，还亲自来陪罪。”
林淑媛知道裴四爷并非迫于吉旦王的虚名。她扯了扯嘴角，道：“有些人，总是欺软怕硬的。”
“王后说得极是！我这吉旦王如今虽是落难中，但好歹还是皇裔，这可是硬身份！”
他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林淑媛，又道：“虽然我们身份尊贵些，但到底裴四爷亲自来了，你也该热络些，何必那般冷冰冰地伤人心？”
林淑媛冷笑道：“吉旦王多虑了！倒是有一样事，我看不成体统。”
“何事？”张隆昌略略偏过头，看着林淑媛，眼神里，皇裔的自信又回来不少。
“长宁长阳长寿三姐妹皆从‘长’字取名，唯独果儿的名字太随意，不像皇家女孩儿名字。”
“王后的意思是……”
“得换个名字才好。”
“那换为长安可好？”张隆昌道。“她命运不济，一出生便吃苦戴罪。唤名长安，也不希图她大贵，只图个长久安然。”
“这不是从了地名长安吗？不好。……就叫‘乐安’吧！她生性活泼，又生在明州，没见识过那些见不得人的人和事，心中自怀一抔净土，但愿她这一辈子能快乐吉祥。”
屋里的张果儿心中一凛。
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