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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意思,好像还得加上一个一样不在调上的戏志才,那前厅处方圆百步之内都是噪音污染了。也难为荀彧居然能在厅里睡着了。
蔡妩扶着额头,声音微弱地吩咐:“把厨房备的醒酒汤送过去吧。等喝完后让海叔派人把两位先生送家里去。”
杜若点点头,转身出门。
等一切弄妥。送走戏志才和荀彧后,郭嘉自己喝了醒酒汤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蔡妩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不由皱眉,端着碗茶给郭嘉:
“这是喝了多少?这么大人怎么没轻没重的,不知道自己还在吃药啊?这么折腾你不嫌难受?”
郭嘉眼睛雾蒙蒙地撑着墙,推手拒了茶,一头栽在榻上。胡乱扯扯衣带,声音含糊:“文若有心事,我和志才怎么能不作陪?”
蔡妩愣了愣,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走过去边帮脱郭嘉衣服边小声嘀咕:“那也不能这么个灌法。你不知道那酒后劲大呀?唉,你……先别睡,奉孝……把衣服脱了再睡……”
郭嘉哪里还听得见,早眼睛一闭会周公了。留下蔡妩对着榻上人无语瞪眼。
等第二天郭嘉醒来后,见到自己身上被换的中衣,眼睛闪了闪,按按额角,捞过外袍穿上,不待熟悉就去前厅找蔡妩。把昨日戏志才说的消息透露给蔡妩。
蔡妩听完眼睛忽闪偏头想了想:拜‘三英战吕布’这种罗贯中所书的有名事件所赐,她倒是记得有讨董一事,可惜具体的细节忘了。只知到最后讨董联盟莫名其妙解散了。
郭嘉见她没说话,笑着问道:“奋武将军公孙瓒亦在受召诸侯之中,你觉得你那位故人会不会劝他应召?”
蔡妩咬着手指,思考了下最终摇头:“我不知道。他在我记忆里还是那个温润稳重的管哥哥,我不知道戎马岁月会把他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从军时的初衷。”
郭嘉低头轻笑,语气带着兴味:“我是很想看看幽州这次会不会出兵呢?”
-----------------------------------------------------------------------------------------------------------------------北地年末,积雪渐积,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
满野之中,北风凌冽,早间日头照上黄草白霜,显得一片苍凉。荒野远方,一张“公孙”字帅旗下布置着如繁星般的帐篷,错落有致。个个依照地势而居,几乎无有两营毗邻。中间的道路如渔网一般,串联有秩,将各个军寨连在一起。各营帐外的守卫的士兵不时倒换着握刀的手,往手里哈着热气。此时早议已毕,他们等会儿就可换班用饭了。
曾被蔡妩两口子议论到的管休,则是在议事后被公孙瓒留下了帅帐中。
公孙瓒递给管休一封书函:“谯郡曹公邀我幽州出兵讨董,仲仪(管休的字)之意如何?”
管休展开竹简,飞快地浏览完毕,又双手呈还给公孙瓒。思考了下公孙瓒的问话不紧不慢地答道:“董卓进京后横征暴敛,自行费立,倒行逆施,早已是人心尽失。今番曹公号召讨董,自是顺应民意,主公可应召出兵。”
公孙瓒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师弟玄德亦是如此劝我,只是如今大军在外,与鲜卑对峙。幽州哪里能抽出余力讨董?”
管休微微一笑:“主公此言岔了。今番讨董,幽州不在乎出兵多少,而在乎意态如何?哪怕主公只遣一人前去,会盟诸镇诸侯也是无话可说。说不定等克城分利时,他们还会感激主公并未亲身前往呢。”
“你说本将不必亲往?”公孙瓒诧异地问道。
管休点点头,很温润地笑道:“主公身兼幽州安危重任,每日案牍缠身。便是想要亲去也是时不我允,有心无力。”
公孙瓒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朗笑出声:“好一个案牍缠身,有心无力。仲仪之言随和玄德有些出入,结果却居然能不谋而合?实在一桩巧事。”
“昨日玄德向我请命:自愿领兵三千前去会盟。我已然答应他了。只是玄德虽与我有同门之谊,但终究不算幽州所部,讨董会盟,还需一位我部将士在场方能显示我幽州诚意。仲仪那里可有合适人选?”
管休低头冲着公孙瓒长身一礼,面色严肃,语态陈恳地说道:“休以为赵云赵子龙可堪此任。”
公孙瓒看着管休摆手笑道:“子龙嘛……到底年轻,恐怕难堪此……”
“主公!”管休豁然抬头,有些心急地争辩:“主公若是觉得赵云年轻,恐其办事有失;可遣一老成稳重之人随其前往,提点左右。”
公孙瓒皱皱眉头,却没见生气,只是看向管休耐心说道:“仲仪,非是我不信你。而是此行关系重大,子龙他……毕竟资历尚浅,派他前往确实不合适。”
管休低下头,拳头暗暗握紧: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都多少回了?每次他一向主公举荐义弟,主公就以他年轻为由,千般推拒。他怎么就光盯着年龄、资历?不去看看他的才华,不愿给他一个机会呢?
强忍着心中愤懑,管休开口平静问道:“那以主公之意,谁去合适?”
“田楷吧。让他随玄德前去讨董。”
管休咬咬牙,终于还是应诺领命,准备去给田楷传话。只是行礼告退时,听公孙瓒笑意盈盈问了句:“仲仪是建宁间生人吧?为何尚未婚配?”
管休心里“咯噔”一声,转过身面色如常,袖手答道:“昔日冠军侯有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休不才,愿效前人之志:鲜卑不灭,不敢言家。”
公孙瓒笑着摇摇头,带着长辈对晚辈的赏识提点:“到底是年轻,这世间哪有什么这个不成
,那个就不干的事。成家立业本是人生大事,鲜卑不过时寇耳,何须仲仪如此费心了?算了,看你这样子估计也听不见我的话,等回去后,有时间多去将军府走走吧。续儿那小子自从上次比赛射箭输给你以后,一直不服气的很,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局呢。”
管休暗舒口气,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大公子师出名门,习射功夫已是常人难及。休上次胜出,不过侥幸。若是再比,管休恐怕就要丢人现眼了。到时候主公再认为管休之才,不过了了,难堪大用,那管休岂不吃亏?”
公孙瓒听完哈哈大笑,笑完手指管休:“这全军将士中,能和本将如此说话者也就只有你管仲仪一个了。”
管休低头,不驳不辨:“那全赖主公抬爱。管休才敢如此放肆。”
“你要是还算放肆,这天下就没有稳重人了。行了,不耽误你了,你下去吧,把田楷叫来。”
管休沉声应诺。行礼后,缓步退出帅帐。
在出门后,管休仰头看着远处满野,闭眼深吸一口气:刚才那话,隐隐透着招婿之意。让他去将军府和大公子切磋是假,让众位夫人暗中相看女婿才是真!公孙府中,光待字闺中,云英未嫁的小姐就有三四个,主公那里作这种打算实在也算情理之中。
只是一想到娶妻,管休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腰间:那里是有绣着“平安”“祥顺”字样的锦囊,因为贴身保管,爱惜有加,七八年下来竟依旧整洁光亮。
管休眯眼,转向南方,垂着眸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了?夫婿对她可好?可还……记得他这个……管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