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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荫斑驳,扫到太一精雕的轮廓之上,格外分明,看着他,风菱有些羡慕,这军营之中就属太一最为清闲,就连那赢弱的易白芷都每日忙不迭地未士兵送养包扎伤口,而他呢?从头到尾就好像一位看官。
这也难怪军营里总出现一些微妙的谣言,说太一就是都督阁下的面首,可是太一对此充耳不闻,仿佛隔开了世间的一切喧嚣一般,恬静散漫。
而往往真正大智者,才能做到他的这般冷静,于是风菱不由问到:“不过正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太一闻之,将头稍稍离开了一点树干,转过头来,宛如一尊很好的雕像,又是一个绝佳的聆听者,他挑了挑眉,不做言语。
这样的举止已经摆明了让风菱且问无妨的态度,风菱见状也不磨叽,只不过她并没有提出今晚晚膳时讨论的议题,换而言之问到:“凡成仙者必经雷劫,业障越多雷劫越凶,以洗刷业障,但成仙之后,就不必再经受雷劫之苦,那时造的业障该怎么算?”
太一对于风菱的问题有一丝诧异,没有回答,反问道:“我一个合境期的修士,你觉得我应该知道成仙之后的事?”
经太一一问,风菱顿了顿,对了,他说的对,自己一个地仙都琢磨不透的问题,问他这样未成仙的凡人作甚?这一想,风菱才意识到,她虽然断绝了他是帝俊的可能性,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当作帝俊。
风菱对此有些尴尬,低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你应当晓得一些。”
望着风菱略显失望的神情,太一的眼眸中滑过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只见风菱打开了太一送来的酒壶,喝起了闷酒,她不会怀疑这人给她吃的东西中是否有下毒,毕竟他还时不时给她送理疗心痛之症的汤药,要是真想毒死她,他有的是时机,他不过是在潜移默化地攻心罢了。
太一盯着风菱喝下的酒,又将头移靠在了树干上,少有认真地道:“你可知仙者亦三念,善念、恶念、执念,你指的业障不过数量,那是凡人所想,也便是雷劫所因,而成仙之后,只论质量,便无有雷劫,斩三念方有进益,真正因果不沾、轮回不入的圣人,是没有三念的。”
风菱放下了酒壶,不知不觉间她已将壶中的酒喝了个精光,连倒滴也滴不出一滴来。
她愣了愣,仔细思索着太一说的这三念,却还未等思索出结果来,就又听他补充道:“你如今所困只是因为斩不断那善念。”
善念…是,风菱的善念在领导雷泽军后激了出来,她有了悲悯苍生之爱,有了同情万物之情,所以她才会无意识地哼唱起返乡曲,但一旦善念出现,就无法轻易斩断,不能斩断,接下来的事就寸步难行。
念及此处,风菱忙问到:“如何斩那善念?”
太一沉静地继续盯着莹润的弯月,话中有话地道:“看你从何出发,为何想斩这善念了。”
说着,他侧过头,笑道:“睡吧,明日你一定能找到斩断善念的法子。”
话音一落,风菱这才觉得有点头晕,原来这酒后颈真大,一不小心就喝高了,顿时便见三影的太一在她眼前晃悠,片刻便睡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