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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实在是无可奈何。
今日桐和之举,雷泽言心里晓得他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他并不是在挑唆道门新贵和世袭士族之间的关系,更不是真的只是单纯想陷害九卿之一的张宗正,张家,甚至不可能是真的张嘉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而是桐和在分裂士族,如今士族中已渐渐形成了两派言论,一派保守,一派新言,保守人主张先对孟国用兵,统一九州国土,坚持闵室治下的旧礼,而另一派则希望休兵养民,开百家争鸣的局面,提升国力,齐心应对北族。
当然如今虽然有两派言论,但士族终究是一家,所以没有明争暗斗,最多是政见不合罢了。
可若今日真把张嘉拿下了廷尉,被安上叛国的罪名,那无疑士族之间必起异心。
张宗正乃新言派,主张提升国力抗北族,而他却叛国的话,保守一派一定会认为新言一派根本无心扶持闵室,早晚会捧出一个强于闵室的新君。
至于新言一派恐怕会因此和朝廷离心,到时候还真给生出异心了。
因此雷泽言不得不管,绝对不能让张嘉去廷尉,再出行文通告,一旦昭告天下,什么都晚了,他必须截止此事。
不须片刻,雷泽言进了宫,他进宫是有特赦的,不需等候,只需差人通禀一声,便可面见天子,而很快,雷泽言跟着宫人进了上书院。
此刻,年轻的天子正在院中批文,见雷泽言来了,赶忙起身,下来搀扶起下跪的雷泽言,关切的问到:“亚父今日告假,进宫来做甚?”
雷泽言毫不犹豫的直言道:“陛下,臣为文公评一事而来。”
“哦?”天子眼中闪过了疑惑的目光,诧异道,“亚父不是近日劳累推了监官一职吗?为何又关心文公评一事?是亚父身体好了,又想做监官了?这好办,朕立即让人撤了大司徒,让亚父去监领。”
天子说话间无一不透着对雷泽言的圣宠,让雷泽言感激不胜,随即他定了定神,摇了摇头,道:“非也,陛下可听闻今日文公评上,张嘉失言一事?臣觉得…”
雷泽言的话还未说完,天子突然捏起了手中的竹简,看着竹简打断了雷泽言的话,散漫道:“亚父说的这件事,朕已知晓,那张嘉言辞露骨,飞扬跋扈,的确该好好查一查,这事亚父就不必费心了,全全交由大司徒去办吧。”
雷泽言闻之一怔,抬头错愕的看向天子,看着天子俊朗偏瘦的侧脸,与不动声色观折子的模样,他瞬间懂了——
不,不是桐和在分裂士族,想分裂士族的是天子,天子想对付那群支持新言的士族,或者说…
思及此处,雷泽言停了停,他不想往下想,可是纵使是天子的意思,他雷泽言也要驳回,他毫不迟疑道:“陛下,此事不妥!若张嘉正以乱国之名被通告,士族内部必将大乱,士族一乱,国力衰竭,九州必将再次被削弱。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江山社稷?亚父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