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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一直装着这件事儿。这事儿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坎儿,自己一直在逃避,但是它始终在哪里等着自己。
自己本以为这事情会没完没了,毕竟他刘达生不是什么好惹得人物。
没想到今天,刘达生竟然主动放下这件事儿,虽然李或到现在也不太确定,他二人到底是为何主动要和解。真的与他们说的一样,怕自己将来位高权重,找他们报复?这倒也是说得过去。
李或终于松了口气,他也决意不再多想了。心里的疙瘩瞬间解开了,那股痛快劲儿是无以言表的。
在李或收下了红参后,刘达生刘福二人也就走了。
当天晚上,李或就给李母炖下了红参鸡蛋。但是第二天早上李或他没舍得吃上一点,连鸡蛋带红参汤都给他母亲吃了。
没想到李母吃了这红参鸡蛋之后,精神又是大好,李或很是高兴。
可是到了晚上,李母就不行了。临咽气之前,将李或托孤与了周一刀。
李或除了周一刀外,再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奔丧报丧倒也不必了,小检后就直接停灵了。李或与周一刀在灵堂守着李母,接受其他邻里的吊唁。
到了晚上,他们二人穿着白色粗麻布褂子,腰系麻绳,脚穿草蛙。李或整个人都是懵的,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精神萎靡,白事都是周一刀给帮着操持的。白天他忍住了没哭,可现在自己是实在绷不住了,抱住了周一刀放生大哭。
“哥哥啊,你说怎么就这么快,怎么就这么快啊。我本以为母亲能够多挺些时日,我还……我还想着,要是一道圣旨把我遣送到远方做官,我我……我还要向圣上陈情,我要将母亲也带去。我还我还想过,等哪日带着母亲去京城玩……”
说着,李或已经是泣不成声。
周一刀还是第一次见李或哭得这么厉害,要是在平时在别人面前,李或永远是死撑着。可是要知道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啊。
自古以来文冶情,武致事。但是这些在生死面前,显得微若蝼蚁不值一提,人伤心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唯有理智可以支撑着自己。别人说什么,外界的任何干涉都不在对他起作用了。
一切安慰的话语,在那一刻都无济于事了,这才是真正的伤心。
就像是这时候的李或一样,他的理智也已经彻底崩塌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要做的就是倾诉倾诉,倾诉。
“娘啊,娘您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躺在那冰冷冷的棺材里了。您怎么就这么着急走呢,是去陪我爹的吗?那我今后怎么办啊,娘。娘啊娘,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没有天理了,您那么好的人,怎么这么就走了。”
周一刀也抹了抹眼泪,轻轻拍了拍李或。但没想到李或哭得更厉害了。
有些时候,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情至真处时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除了纵情地流露情绪,他们没有别的可做的事情了,其实于其说“流露”不如“宣泄”一词更为恰当。不是他们不想去做其他事,而是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因为这一时期的他们无比脆弱,宣泄情绪已经耗费掉了他们绝大部分的力气,他们无暇去管他事。
这也就是,情不知所起以往而情深一样的道理。他们只会越陷越深越挣扎陷得越深,直到他们能够幡然醒悟或是主动结束悲伤。
从前周一刀也是见过别人哭丧的,他总是觉得那都是表面功夫,哪有那么多子欲孝而亲不待?都只不过是演给人看的东西而已。
然而今日,当天再次经历亲人离世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原来丧亲之痛是那么的痛。他现在不再去唾弃那些哭孝的了,他只是想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要过来的?他们都是如何停止眼泪的?
他师父去世的时候,那时候他与李或年纪还尚小,他也只是跟着大人们哭,因为当时自己只知道师父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现在周一刀好恨自己长大了,因为长大让他懂了许多。正因为懂得多了,所以就更痛了。经历的越多,就越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心痛,更别提这丧亲之痛了。
而李或亦如此,他此时心痛似如刀割,他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痛这么难受。以前的时候,他总是认为亲人驾鹤西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早登极乐结束人间苦难。
他父亲走时他亦是这样的想法,他从没想过为父寻仇,因为他父亲告诉过他,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他父亲要他做的并不是从此忿世嫉俗、避世绝俗,而是要他继承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