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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哭哭啼啼的两人被典虎带下去,曹芳就将脑袋转了回来。
这种完全与大事无关的事情,现在倒是不用上太多心思,回头把事情安排一下就可以了。
毕竟是给宫中已经切过一次的宦官安排二次切除手术,自然不用考虑什么朝堂上百官会不会反对。
不过要是真告知了朝堂百官,估计他们也会大力支持。
至于个中原因,自然是不需要太多考量了……
接下来真正重要的,应该是那一批马上就要到洛阳的胡人!
五千多人的数量,说少不少,说多不多。
这么些人,若是集中起来了,长时间没事干,那迟早得生出些乱子……
至于做什么……
刚刚考虑到这个问题,曹芳就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些有关于胡人劳工租赁的法令规范!
也不知道卫臻他们商量好了没有!
若是胡人都到洛阳了,他们还没商议好一个具体的标准,那可就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了!
事情要安排,那也是要根据一个具体的规范和准则。
绝对不能脑袋一热,想到什么就去干什么。
因为那样,更可能让一件本来或许会往好的方向去走的事情陡转直下!
“柳承!”
声音落下,原本一直待在外面的柳承便直接高声一应:“在!”
“进来!”
等到柳承进了书房,曹芳就看见了他脸上的讪讪。
“你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怎么一脸的这副样子?”
被曹芳一问,柳承更加支支吾吾了起来,脸上也带上点点红色。
看见他不怎么愿意说,曹芳也不怎么愿意去继续问了,直接摇道:“算了,你去司徒府上去唤司徒来,就说朕有事问他!”
若是按着这具身体的年龄来算,他或许还会好奇一些,可问题是真要按着真实年龄来,他早就过了那个什么都会好奇的年纪!
而且柳承既然这么表现,大多也就是一些难言之隐了,问那个干嘛?自找没趣么?
等到他离开,曹芳这才动手从早就准备好的奏疏里面随意抽了一份出来,在桌面上打开。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直接将这份奏疏丢到了一旁。
又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打开第二份奏疏,他紧绷的脸色才稍稍有点好转了,只不过也没有好转太多。
直到看见了最后的署名,曹芳才无奈一叹。
杜恕啊……估摸着他心里还是有点气吧,毕竟他家就一个子嗣杜预,结果还被曹芳给弄去了胶州那种地方,虽说算不上鸟不拉屎吧,可那儿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有气归有气,他所递呈上来的这份奏疏确实是有点东西。
崇文学宫的建设进度一直被拖着没有展开,若是再不展开,那估摸着得到猴年马月去,所以他就上了这么一份奏疏……
至于目的也很简单,整整一篇几百字下来就围绕着四个字。
要钱、要人!
朝廷劳役不够,行!我不要你出人了,你把雇人的钱调拨下来我自己去找。
还有就是学宫中的各类负责人、老师等等的一切相关技术人员。
这个他找不到,朝廷必须尽早安排这方面的事情,也就是招揽人才,不说学学曹操那样发个唯才是举令吧,你起码也要从世家内部调些人出来吧?
否则学宫连正常运转都不能运转,那还玩什么?
然鹅这两个问题现在确实没法解决!
曹芳轻轻一叹。
若是真能解决,他又何必拖呢?
要知道钱那玩意儿好拨,但拨出去呢?
朝廷所储备的钱基本上每年都有定额,也就是用一笔少一笔的那种,同样的,就算这样,朝廷每年也基本上都是处在入不敷出的状态,这就导致了几乎每年朝廷都要进行铸币……
而在铸币后的一段时间内,市面上物价必然就会有一个小幅度的涨。
其他人不知道,可曹芳知道啊!
这玩意儿它叫通货膨胀!
所以钱那玩意儿,绝对不能多印!
百姓收入有限,如果想让百姓活着,或者说不至于卖身地活着,那物价就必须在涨跌间维持住一个最基本的幅度。
这就是原始经济最脆弱的地方,底层在经济之下太过脆弱,原因就是中层和高层将他们自身所具备的某些危险转嫁到了底层身上。
所以中高层基本盘几乎就是稳固的,而底层的基本盘,只要一个很细微的波动就会彻底崩掉。
而这个波动,可以是朝廷超铸币,也可以是一次天灾、一次兵祸!
底层崩掉之后,中层就会出手将底层的基本盘彻底并没。
而这也恰恰代表着一个国家奔溃的开始。
因为底层,在任何一个国家,所代表的都是人口基数最庞大的一个阶层!
而建造崇文学宫,若是真去雇佣人手建设的话,那所需要的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不是不拨,而是不能拨!至于粮食,谁都知道现在国家层上的大多粮食基本上都是供给军队的,军队若是没粮,那谁还不反?
其次的人手,真说从世家里面调集那些专业性很强的人手?
难!
很难!
非常难!
因为世家要的,从来都是与帝王共治天下!而不是如同现在曹芳这样始终想着压住世家。
一旦曹芳提出了这个想法,他们虽然不会硬抵抗,但是软抵抗世家可是熟悉得很!
当然,除非曹芳能够低头!
这就是一场博弈,谁低头,谁就是输!
帝王又如何?
后面不是就有一个‘王与马共治天下么’?
世家的贪婪从来都没有终点,即便是五胡南下了,他们还是始终没有停止掠夺国家资源、底层资源!
所以曹芳能低头吗?即便帝王代表的并非百姓,但是一个帝王若是想要保证自家的皇位,那他所为,必然就要向着国家层去看齐。
同国家层看齐了之后,帝王所求大多都会与底层的诉求在追求过程中相合。
而世家呢?他们的所求,从来都是与底层相背的!
这也就导致了那些选择同世家的所求看齐的皇帝,其所在的一朝必然就会是最为令人所不齿的一个朝代。
道则不同,其人向背!
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总而言之,他杜恕现在的诉求……一点都无法满足!
随即曹芳提笔就在奏疏的最后用朱笔写上了一个字。
‘等’!
等到胡人劳工到洛阳,等到……世家必须低头!
一切自然不攻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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