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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走，快。”华乐稳住身影便带头朝着林子里冲去。
然而几个女子如何能跑得过后面身高体壮的男人？
然而她们不敢停下——先前她们听的清楚，官府收了那些贼人的银钱。
官府……是哪个官府？
一里，一亭，一乡，一县，亦或是一城？
这些就算是官兵，他们当真敢停下么？
如若这些不是官兵……
按照大宁例律，私铸盔甲者按谋逆造反论处，抄家、诛九族。
先前少师听到的声音在这一刻被证实了——那些人在大火的映照下，一个个红澄澄的，在夜雨中几乎无处隐匿行踪。
然而他们现下也确实无需躲藏了。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们之间的距离便被拉进了一丈有余，擒下他们，只需半刻时间。
“你们，朝东走，将他们引开，”素语蓦然开口，“待本宫脱身，少不得你们的赏赐。”
华乐被她推了一把，踉跄着回头，看见的就是素语抹去面上水珠，掉头便跑。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后面追着的人听到，一时间，撵得最紧的那些人转了方向，朝着素语追去。
林子里坑洼不平，又有藤蔓根枝拦路，饶是前头的人被素语引开，却也挡不住多久，于是云屏、秋影故技重施，犹如壁虎断尾一般，硬生生将来人引走大半。
而到了最后，华乐已经不是在走，而是手脚并用摸索着向前爬行了，到这里已经是下坡，坡陡而急，华乐手里拽着两侧能够到的枝叶向下滑行……一旦松手，怕就要从坡上滚下去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只听刺啦一声响，她手里树枝撇断开来，彼时正倾身下行，一时间整个人头朝下栽了下去，噼里啪啦断枝合着枝叶摩擦声不绝于耳。
寒尽下意识开口想叫，随即忍住，足下一登，脚在树上不断借力，最后竟是背着一个人从上面窜了下来。
华乐方忍着痛抬起头，入目便是一个黑黢黢的洞穴，在夜雨深林之中更显阴森恐怖。
而下来的寒尽也看见了，眸光微亮，腕上用力，甩了块石头进去，听过声音便伸手示意华乐向里面去。
洞口不大，里面却很深。
“就在这附近，仔细搜。”
外面的声音传来，寒尽将背上的男人放下，又将带出来的干粮水囊往地上一放，看了一眼华乐便再次出去了。
华乐抬起手，正想开口，洞口已经被草石掩上。
这动静显然惊动了正在搜查的人，一时间呼喝声、脚步声交杂在一起，略过洞穴朝另一侧方向远去了。
华乐无力的将手放下，心下五味陈杂只余还有一种近乎认命的徒劳感。
“殿下的侍女，都很忠心。”久久不曾开口的少师低声一叹。
华乐身子一仰，靠在了洞壁上。
她没有去理少师的话：忠心有什么用呢，到了该献身的时候，哪怕明知是一条死路，也要咬着牙拼命去闯——不需要逼迫，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
素语是，云屏是，秋影是，寒尽是——她华乐，又何尝不是？
谁愿意这一生甚至这一生里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为了别人呢？